雨，又下起来了。
不是那种滴滴答答的，是哗啦啦的，像是要把整个天都给倒下来。酸的，带着一股铁锈味儿。苏明缩在墙角，听着外面铁皮棚子被砸得砰砰响，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破木板上的妹妹，苏晴。她咳得厉害，小脸蜡黄，嘴唇干得起了皮。旁边那个塑料瓶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水了。干净的水。
“哥……”苏晴的声音跟小猫似的，“我渴。”
苏明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他刚想把那最后一口水递过去，那扇破木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三个人。为首的那个，大家都叫他豹哥，手里拎着一根钢管，脸上有一道疤，看着就凶。
“哟，这不苏明嘛，”豹哥吐了口唾沫，眼睛直接盯上了那个水瓶，“还有好东西藏着呢？”
苏明下意识地把水瓶藏到身后。
豹哥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吃的，喝的，都他妈给老子交出来！还有……你这个妹妹，长得还行嘛。”
苏明脑子里“嗡”的一声，血一下子全冲到了头顶。他抓起旁边一根木棍，吼：“你滚！”
“嘿，还敢跟老子动手？”豹哥一挥手，旁边两个小弟就冲了上来，把苏明死死按在地上。钢管砸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好痛。
苏明被打得眼前发黑，挣扎中，他的手被一块玻璃碎片划破了，血流了出来，正好滴进了旁边一个装满浑浊雨水的脏水盆里。
就在那一瞬间，怪事发生了。
那盆原本黄得发黑的脏水，从他滴血的地方开始，迅速变得清澈透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所有的脏东西都给吃掉了一样。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明也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2
豹哥的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那是一种比刚才看到食物和女人时，要亮一百倍的光。
“你……你这是什么能耐？”他声音都变了。
苏明脑子转得飞快。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挣扎着爬起来，故作镇定地说：“什么能耐？你看错了吧？”
“放屁！老子亲眼看见的！”豹哥一脚踹在苏明肚子上，“说！你他妈怎么把脏水变干净的？”
苏明疼得弓起了身子，冷汗直流。他看着豹哥那张贪婪的脸，又看了看床上虚弱的妹妹，他知道，今天这事儿，没法善了了。
他必须赌一把。
“好……我说，”苏明喘着气，“你先让他们放开我，再给我点吃的，我妹妹快饿死了。”
豹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一个小弟扔过来半块发霉的面包。苏明抓起面包，连滚带爬地送到苏晴嘴边：“晴晴，快吃。”
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苏明心里有了底。他站起来，看着豹哥，说：“我的血，能把水弄干净。但是……我流一次血，就要休息很久。”
他故意说得很严重。
豹哥半信半疑，他指着墙角另一桶雨水：“你再弄一次我看看。”
苏明咬了咬牙，走到水桶边，用刚才的伤口又挤了一滴血进去。奇迹再次发生，满满一桶脏水，几秒钟就变得跟矿泉水一样。
豹哥的呼吸都粗重了。他知道这是什么。在这酸雨末世里，干净的水，比黄金还贵！不，比命都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