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在不知不觉中发挥作用。沈心玥杯中的马天尼见了底，顾怀宇又为她点了一杯。微醺的状态很好，让她暂时忘记了甲方的蠢脸，忘记了明天还要早起开的会，忘记了这座城市强加给每个人的、名为“奋斗”的巨大压力。她只是觉得，和这个人说话，很轻松，很有趣，甚至能让她发自内地笑几次。
夜越来越深，露台上的人渐渐稀少。江风带来了凉意，沈心玥下意识地抱了抱手臂。
“冷？”顾怀宇问。
“有点。”
“进去坐？还是……”他顿了顿，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清晰，“换个地方？”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沈心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顾怀宇，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急色，也没有逼迫，只是给出了一个选择。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她不是惯常做这种事的人，一时的放纵听起来刺激，但通常伴随的是第二天的尴尬、后悔甚至风险。
但此刻，酒精、疲惫、今晚莫名的投契，还有内心深处那份啃噬了她很久的孤独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了理智。她忽然不想再回到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安静得能听到心跳的公寓。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异常清晰。
顾怀宇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很轻地点了点头：“等我一下，我去取车。”
2 短暂交集的温度
顾怀宇的车是一辆黑色的SUV，内部空间宽敞，干净得几乎没有多余的个人物品，只有淡淡的皮革和车载香氛的味道。他开车很稳，手指修长，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
车内很安静，只有低低的电台音乐流淌。谁也没有说话。那种在酒吧露台上建立的轻松氛围，在密闭的空间里变得有些微妙和紧绷。沈心玥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流光溢彩，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一丝后悔悄然冒头。她是不是太冲动了？对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顾怀宇开口，声音平稳：“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说。我可以送你回家。”
他的直接反而让沈心玥松了口气。她摇摇头，像是要甩掉那点犹豫：“不用。”
目的地是浦东的一家高级酒店。流程熟练得近乎程式化：前台登记，电梯上行，刷卡进门。厚重的窗帘自动拉开，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毫无遮挡的璀璨江景，几乎和酒吧露台看到的一样，却更具压迫感，也更私密。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打得恰到好处，但沈心玥还是觉得有些燥热。她站在房间中央，有些无措地看着顾怀宇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
他转过身，看向她。没有了酒吧昏暗光线的修饰，他的眼神更直接，也更深沉。
“要喝点什么吗？房间里有酒。”他问，语气依旧礼貌，甚至有些客气，但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张力却在悄然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