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是傲慢的，笃定我会永远等在原地。
就像现在，我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他居然用快递给我寄来一张银行卡。
附言：「十二万八，利息按国债利率算的，密码是你生日」
我拍照发朋友圈：「收到还款，两清」
设置仅他可见。
三秒后，我手机响起陌生来电。
接起来是他压抑的呼吸声：“小满，我们能不能……”
我挂断，拉黑，关机。
世界清净了。
直到深夜回家，发现他蹲在我公寓门口。
领带扯得歪斜，脚边一堆烟头。
看见我，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小满……”
酒气扑面而来。
我皱眉：“需要帮你叫代驾吗？”
他忽然抓住我肩膀：“为什么不要我了？你说过永远不会不要我的！”
“周叙你放手！”
“我不放！”他眼睛红得吓人，“除非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肯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你把林婉追回来，再当我面甩了她。”
他僵住。
看，还是舍不得。
我推开他掏钥匙开门，他却猛地从背后抱住我。
滚烫眼泪砸进我颈窝。
“对不起……”他哽咽着重复，“对不起小满……”
我僵在原地。
这是周叙第一次为我哭。
以前他爸打他他没哭，他妈走他没哭，甚至离婚都没哭。
现在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可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周叙。”我轻声说，“你记不记得我二十岁生日那天？”
他身体一僵。
那天他本来答应陪我过生日，却临时陪林婉去听演唱会。
我在蛋糕店等到打烊，最后抱着蛋糕去演唱会门口等他。
看见的是他背着扭伤脚的林婉出来，小心翼翼把她放进出租车。
我站在马路对面，蛋糕化了都没发现。
后来是他先看见我，隔着车流喊我名字。
我摇摇头，把蛋糕扔进垃圾桶走了。
“那天之后我就知道，”我掰开他的手，“我们完了。”
他颤抖着：“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你知道。”我转身看他，“我给你发了十七条消息，打了三个电话。”
他脸色霎时惨白。
显然想起来了。
我笑笑，开门进屋。
关门时听见他哑声问：“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好好爱你呢？”
我动作顿住。
“太晚了。”我说，“周叙，我不要你了。”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他滑坐在地的声响。
还有压抑的哭声。
像很多年前那个父母离婚的少年。
可这次，我不会开门了。
2
周叙在我门口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推门，差点被烟味呛到。
他胡子拉碴地抬头，眼底都是血丝：“早。”
我绕过他按电梯。
他踉跄着跟上：“我送你上班。”
“不必。”
“那给你带早餐？”他举起袋子，“你最喜欢的流心包。”
我看了一眼：“早戒了，碳水超标。”
他手僵在半空。
电梯来了，我进去按关门键。
他伸手拦门挤进来，站在角落看我：“小满，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谈什么？”我挑眉，“谈你怎么在婚礼上扔下我？还是谈你怎么在我爸手术时陪林婉逛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