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要退出选秀。”沈歌儿抬起头，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
“你说什么？”沈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指停在桌案上，语气沉了下来，“歌儿，你可知你在说胡话？以咱们镇国侯府的家世，太子妃之位本就是囊中之物，你退了选秀，难不成要让你叔家那两个庶女去？她们就算选上了，顶多得个良娣、侍妾的位分，根本撑不起候府的靠山！”
“祖父，那太子根本不是良人！”沈歌儿急声道，怕说迟了，祖父还会像前世一样，一门心思把她推上太子妃的位置，“他能坐上太子之位，全靠祖父您在朝堂上奔走，联合百官为他造势，可他如今，早就忘了您的恩情，跟将军府的林婉清暗度陈仓了！”
沈渊的眉头皱得更紧，手指捻着胡须：“你这话可有凭据？太子殿下平日行事稳重，怎会做出这等私定终身的事？”
“孙儿有凭据！”沈歌儿忙说，把前世听来、今生提前派人核实的细节一一讲了出来，“前几日，孙儿去西街的‘悦来茶馆’，听见几个茶客议论，说将军府的林小姐经常去东宫附近的‘醉仙楼’，孙儿心里起了疑，就悄悄让人去查了。昨日才查到，太子不仅常去醉仙楼与林婉清见面，还私下许诺她，等选秀结束，就立她为太子妃！更过分的是，他还在醉仙楼跟人说，我沈歌儿性子呆板，连给林婉清提鞋都不配！”
“放肆！”沈渊猛地一拍桌案，茶盏里的茶水溅了出来，顺着桌角滴落，“这萧承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夫当初在朝堂上为他费尽心力，他倒好，磨还没卸完，就想杀驴！”
沈歌儿见祖父动了怒，心里松了口气，又趁热打铁：“祖父，您想想，若我真嫁进东宫，太子心里只有林婉清，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不仅在东宫受气，侯府也没了真正的靠山。将军府本就与咱们不对付，等林婉清站稳脚跟，他们定会联手打压侯府，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沈渊沉默了，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眼神里满是思索。他纵横朝堂几十年，自然知道“靠山”的重要性。太子若真如歌儿所说，早已心属林婉清，那歌儿嫁过去，确实是自寻死路，侯府也会跟着遭殃。
“可选秀是陛下的旨意，”沈渊叹了口气，“侯府必须有女眷参选，这是规矩，咱们不能抗旨。你退了，你那两个堂妹……”
“祖父，孙儿倒有个人选。”沈歌儿打断他的话，眼神亮了起来，“三皇子萧景渊。”
“三皇子？”沈渊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侯府转投三皇子？可陛下虽喜欢三皇子，却一直没给过他实权，他在朝堂上的势力，远不如太子啊。”
“祖父，太子如今失德，陛下心里未必没有不满。”沈歌儿轻声道，“孙儿查过，三皇子在封地时，就很得民心。去年南方闹水灾，他自请去赈灾，不仅组织百姓修好了河堤，还查清了粮商囤粮抬价的事，让百姓都吃上了饱饭。这样的人，比太子更值得托付。而且，孙儿听说，陛下最近常召三皇子进宫议事，说不定，陛下心里早就有了别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