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苏晚的手指有些僵硬，她捡起药瓶，拧开盖子。里面同样是白色的圆形小药片，大小、形状、颜色，和她吃了多年的牌子几乎一模一样。
她拧紧瓶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上光滑的标签，眉头微微蹙起。昨晚……她睡前似乎迷迷糊糊看到顾淮深动了一下，当时只以为他是无意识的翻身。难道是那时他换了药瓶？可为什么呢？旧瓶子空了，换一个新的，似乎也说得通。是他醒来后意识还不清醒下的举动？还是……
恰在此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顾淮深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了进来。清晨的光线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望过来，不再是昨日的空洞陌生，带上了几分清晰和温和。
“醒了？”他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比昨天有力了一些，唇角甚至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怎么不多睡会儿？”他的目光自然地落在苏晚手中的药瓶上，“哦，看到你的维生素吃完了，我让助理一大早送了一瓶新的过来。你照顾我太辛苦，营养要跟上。”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语气自然得没有一丝波澜。迎着那温和关切的眼神，苏晚心头那点莫名的疑虑，如同阳光下的薄霜，瞬间消融了大半。是啊，他刚醒，还坐在轮椅上，能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是出于关心罢了。
“谢谢，”苏晚把那瓶崭新的维生素随手放在床头柜显眼的位置，压下心底最后一丝异样，走过去替他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薄毯，笑容重新变得柔软，“感觉好些了吗？医生说上午要去做几项检查。”
“好多了，”顾淮深抬手，轻轻拍了拍苏晚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背，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亲昵，“麻烦你了，晚晚。”
他的掌心温热，动作自然。苏晚心头那点不适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得以慰藉的暖意。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生活终究是回到了正轨，朝着她期盼了五年的方向。
几天后，医生的复查结果令人欣喜。顾淮深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稳步恢复，大脑功能评估也显示认知能力恢复良好，甚至开始尝试短时间的站立复健。医生建议可以适当增加一些外界的探视，有助于刺激他的社会功能恢复。
这天下午，顾淮深坐在轮椅上，由苏晚推着，在复健室进行完简单的站立练习后，他提出想去公司看看。
“躺了五年，不知道现在公司怎么样了，”他微微侧头看向苏晚，语气带着一丝怀念和不易察觉的试探，“晚晚，陪我过去看一眼？就当散散心。”
苏晚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期待，心里软了一块。公司是顾淮深一手打拼的心血，他放不下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看到他重新燃起对事业的兴趣，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好，”她笑着应下，调整了一下轮椅的方向，“走吧，顾总。去视察一下您的领地。”
驱车来到顾氏集团总部大楼下。阔别五年，这座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建筑在阳光下依旧气势恢宏。苏晚推着轮椅走进旋转门，大堂里明净光洁，前台和安保人员看到轮椅上的人，先是愕然，随即飞快地反应过来，纷纷恭敬地躬身问好。
“顾总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