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得想个办法。
这个该死的“月老”身份,就像一件穿错了的衣服,又丑又憋屈。我要把它脱下来,狠狠地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我要离婚。
跟这个莫名其妙的姻缘神身份,彻底切割。
我看着角落里积攒的灰尘,又看了看远处那个仿佛已经入定的东皇太一,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心里慢慢成型。
想让我安分?
做梦。
我红绣球的字典里,就没“安分”这两个字。
等着瞧吧。不把这三十三重天闹个底朝天,我就不叫红绣球!
东皇太一有个习惯。
每天雷打不动,要去他的后院,对着一池子混沌青莲打坐两个时辰。
那是他唯一能让我离开他视线范围的时间。
机会来了。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后殿走去。
我趴在蒲团上装死,一动不动。
他走出大殿的那一刻,我立刻从蒲团上弹了起来。
整个宫殿,现在是我的天下了。
我要干点什么,才能表达我强烈的不满,同时又不会立刻被他抓回来封印?
得找个巧妙的切入点。
我环顾四周。
这大殿空旷得能跑马。除了几根顶天立地的柱子,就是他那个宝座和一张书案。
书案上的东西我都熟。玉简,镇纸,还有一个他用来喝水的杯子。
杯子是好东西。
上古寒玉做的,据说倒进去开水,瞬间就能结成冰块。
我瞄准了那个杯子,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那股被压制了许久的力量。
就像是给一辆超级跑车踩油门,虽然外面套了个拖拉机的壳子。
嗡——
我整个球体红光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朝着书案冲了过去。
我的计划是,精准地撞上那个杯子,把它从桌上撞下去。
摔不碎,但能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告诉那个面瘫,我,不是好惹的。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我飞了过去。
撞到了。
杯子飞了出去。
但,我好像用力过猛了。
那杯子不光飞了出去,它还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大殿门口的方向飞去。
而东皇太一,他正好打坐回来,一只脚刚踏进门槛。
时间仿佛变慢了。
我看见那个寒玉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我看见东皇太一微微抬起眼。
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意外”的情绪。
然后。
“梆”的一声。
杯子,精准无误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我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小半“脸”偷偷观察。
完了。
这下玩脱了。
我只是想砸个杯子,没想砸他本人啊!
那可是东皇太一!
上古天庭的扛把子,妖族的皇。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但实力摆在那儿,吹口气都能让我灵识涣散。
我看见那个杯子从他额头上掉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碎。质量真好。
东皇太一站在门口,没动。
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那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