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去了殡仪馆。
萧寒声就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蜷缩成一团。几天不见,他瘦得脱了相,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红得吓人。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头头发。
全白了。
他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到是我,空洞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
他就那么躺在地上,看着我,哑着嗓子问:
“李向暖,你是不是……很恨我?”
我没有回答。
“回家吧。”我说,“殡仪馆的人嫌你碍事。”
他朝我伸出手,似乎想让我拉他一把。
我站在原地,没动。
“爸妈的葬礼在后天。亲戚朋友都通知了。墓地也买好了。”我看着他,像在陈述一件与我无关的事,“你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要去火化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无力地垂下。
“我们……”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萧寒声,”我收起笑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爱你了。”
他没再说话,自己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进浴室,很久才出来,然后倒在床上,就睡死了过去。
我去了客卧。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警察的电话吵醒的。
“李小姐,出事了!请您立刻来一趟警局!”电话那头的声音非常急促。
“什么事?”
“范晓晴……死了。”
我心里一沉。
“是萧寒声。他昨晚从家里跑出去,潜进了看守所,用一根磨尖的牙刷柄,杀了范晓晴。”
06
我到了警局。
空气里都是熬夜后的疲惫味道,烟味和速溶咖啡味混在一起。
女警官带我去看监控。
画面是黑白的,颗粒感很重。萧寒声像个幽灵,避开了所有常规路线,从看守所后面一个废弃的通风口爬了进去。他很熟悉那里的结构,毕竟他曾经也在那个系统里待过。
他找到了关押范晓晴的单人囚室。
没有声音,但能看到他用身体撞开门锁时的那种狠劲。
范晓晴从床上惊醒,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她想喊,但萧寒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