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坠痛，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
我身体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冰冷的河水里。
孩子……我的孩子……
2
鲜红的血在浑浊的河水里晕开，像一朵诡异的妖花。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腹部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密集，几乎要将我撕裂。
“救……救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向岸上的周靳言伸出手，“靳言……我流血了……肚子好痛……”
周靳言的脸在镜头后一闪而过，他似乎愣了一下。
苏冉却抢先一步，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
“啊！血！嫂子你……你怎么流血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成功吸引了直播间所有人的注意。
弹幕瞬间爆炸了。
“卧槽！真见红了？玩这么大？”
“666，为了火不要命了，这波流量密码拿捏住了！”
“【帝都龙少】送出火箭！周哥牛逼，这直播效果炸裂！”
周靳言看着飞速上涨的人气和满屏的礼物，眼里的那点犹豫瞬间被贪婪取代。
他非但没有下来救我，反而将镜头拉得更近，对准了我身下不断蔓延的血色。
“大家看到了吗！什么叫敬业！我老婆为了给丈母娘治病，拼了！”
“都说我逼她，你们看看，是她自己要下河的！就为了多挣点打赏！”
他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我爱了五年，放弃了城市工作，陪他回乡创业的丈夫。
我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镇青年。
他会为了给我买一支我喜欢的口红，在工地搬一整天的砖。
会在我生病的时候，跑遍全城为我买一碗我想喝的粥。
他曾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晚晚，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那时候的他，眼神真挚，满心满眼都是我。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从他开了这家农产品直播公司，认识了年轻漂亮、一口一个“周哥”叫得甜腻的苏冉开始？
还是从他发现，用我妈的病来拿捏我，比说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开始？
“周哥……嫂子好像快不行了……”苏冉怯生生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
她蹲下身，假惺惺地想要拉我，“嫂子你再坚持一下，等直播结束，周哥就送你去医院。”
“滚开！”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开她的手。
苏冉立刻委屈地跌坐在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嫂子……我知道你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周哥出这个主意的……”
周靳言立刻冲过来，一把将她扶起，柔声安慰。
“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不识好歹！别哭了，妆都花了。”
他温柔地为苏冉擦去眼泪，那动作，和我记忆中他为我擦去汗水的样子，缓缓重叠。
我看着他们相拥的背影，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带血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脖子上那块温润的玉坠。
3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再次恢复意识，是被一阵剧烈的颠簸弄醒的。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辆三轮车车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