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门外，传来了奶奶幽幽的声音。
「乖宝，面不吃，汤总要喝一口吧？奶奶给你盛出来了。」
我浑身一僵。
紧接着，我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钻了进来。
是那碗长寿面的味道。
2.
我死死地抵着卫生间的门，心脏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奶奶，我真的不舒服，想自己待一会儿。」
门外的声音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你这孩子……」
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我不敢出去，我怕一开门就对上奶奶那双冰冷的眼睛，和她递过来的汤。
我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才敢悄悄打开一条门缝。
客厅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那碗长寿面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石头却丝毫没有落地。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必须搞清楚。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垃圾桶里空空如也。她把面倒掉了？还是……
我的目光扫过灶台，在一个角落里，我看到了一个棕色的小药瓶，上面没有标签。我拧开瓶盖，一股奇特的、混杂着泥土和草药的腥气扑鼻而来。
我敢肯定，我从未在家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难道，这就是加在面里的东西？
我心里发毛，赶紧把瓶子放回原处。
回到房间，我把自己摔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奶奶从小最疼我，为了我，她可以和任何人拼命。她怎么会害我？
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让我无法用巧合来解释。
「运势最低迷」，我刚被裁员。
「长寿面」，她端到了我面前。
还有她那句「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这根本就不是一句正常的问话。
我烦躁地抓着头发，决定给爸妈打个电话。他们常年在外地工作，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电话接通了，是我妈赵静。
「妈，我……」
「小澈啊，正好，你奶奶刚刚给我们打过电话了。」我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兴奋，「她说你工作累，给你煮了长寿面补身子，你这孩子，怎么还闹脾气不吃呢？你奶奶多伤心啊。」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奶奶竟然恶人先告状！
「妈，不是那样的！那碗面有问题！」我急切地解释，「奶奶以前说过借寿的故事，我刚被裁员，她就……」
「胡说八道什么！」我妈立刻打断了我，声音严厉起来，「江澈，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信那些没影儿的鬼故事？你奶奶那是疼你！你刚丢了工作，心情不好我们理解，但不能把气撒在老人身上！」
「我没有！是真的！」
「够了！」电话那头换成了我爸江文斌，他的声音更加不容置疑，「你奶奶身体不好，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孝顺她的？赶紧去给你奶奶道歉！那碗面，必须给我吃了！」
「爸！你们不明白！」
「我们明白得很！你要是还认我们这个爹妈，就听话！」
啪。
电话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愣在原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席卷而来。
他们不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