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关门,我给出了新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出这栋房子半步!”
他恭敬地欠身,姿态无可挑剔。
我再也压制不住恐慌,鬼哭狼嚎,原形毕露,一间间地推开屋门:
“妈妈,救救!爸爸,救救!人呢?救救!!”
我妈戴着礼帽从试衣间出来:“崽,又被抓走啦?”
“不是的,妈,出大事了!我给一个血理工的猎人学生施禁术了!”
我妈长发一甩,一脸疑惑地摘下墨镜:O.o?
“啥?禁术?咱们家祖传的摆烂术吗?”
我爸拎着两个行李箱凑过来:“崽,醒醒,两百年前就没有禁术啦!”
“是真的!你们看我身后!那个人!活的!”
女王和王夫完全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崽,忘掉禁术,真的不可能。爸妈要去北欧开会,眼下急得很。”
“半年后,就要主持[那位]的苏醒庆典啦!还有和平盛典筹备,又要和那群洋鬼扯皮了。”
“可以啊,女儿,谈上血猎了?一起玩会就给人家囫囵个送回学校去,不许过夜啊。”
“碰!”
亲情如山体滑坡。
04
我认命地转过身。
他依旧维持着恭送的姿态,但整个人的气场却悄然变了。
若有若无的杀气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像一座遮住月光的山,伴随着如有实质的压迫,让我感到偌大的古堡都逼仄了起来。
我不喜欢。
血脉里,那点王室的骄矜蠢蠢欲动,让我试图重新夺回主导权。
我坐在花纹繁复的椅子上,抬高下巴,努力让声音显得冰冷:“你叫什么名字?导师是谁?论文原定哪天答辩?”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仔细斟酌过:“恩师……早已故去。我亦……归期未定。若您需要一个称呼,旧日袍泽皆唤我……洛文。”
故去?归期未定?袍泽?
完蛋。
怪不得这么听话。
原来是禁术把人家脑子洗成了古风!也不知道是哪个教授被“死掉”了!
禁术恐怖如斯!
我无比绝望地意识到,修好脑子之前,真的不能放他回去了。
“好吧,洛文。”我叹气,指尖故作镇定地敲打着扶手,“你既受困于永恒之契,说说看,它要求你做什么?”
他垂眸,声音波澜不惊:“它要求我,无法违逆您的任何命令。我将为您征战,为您执刃,九死无悔,足不旋踵。”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不,不,洛文”,我忽然有点难过,“已经没有战争了。禁术可能存在历史局限,已经没有举族征战……接近两百年了。”
“已经……没有战争了”,他轻轻重复,古井无波的眼睛忽然明亮,轻轻弯起来,倒映出流淌的月光,让我莫名以为他不是中了禁术,而是受惑于某个信仰。
“那真是……太好了。”
我的心忽然莫名随之狠狠一跳。
他听到了。
“永恒之契当然还有……其他要求,主人不必动怒。”他垂下头,声音低沉了几分。
“比如?”
“它赋予我诸多身份,譬如管家,譬如血仆。”
我眼前一黑。
救命!种花家早没奴隶了!这什么封建残余的禁术!
算了,跟他扯不清。当务之急是找到解除禁术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