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女儿,自会好生教养。至于你——”他摸索着女人缠上来的手臂,“安分些,孤还没让你现在就去冷宫。”
从前我与裴景容也算举案齐眉,为何苏晚棠一出现,他就判若两人?
甚至不顾七年夫妻情谊和女儿阿满,也要将我贬妻为妾?
这便是……所谓真爱么?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寝殿,阿满正在描红。
“娘亲,”她仰起小脸,疑惑道,“为何爹爹从不让阿满碰他的佛珠?”
从前我会温柔地说“佛珠贵重”。
可此刻,我眼前全是裴景容唇衔着女子指尖,佛珠滑过她手腕时碾出的红痕。
安慰女儿的话怎么也说不口,毕竟我连自己都骗不过。
“因为……”我喉头一哽,“有些东西,本就是用来糟践的。”
我轻拍着阿满的后背哄睡,在心底问系统,“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系统沉默片刻:【宿主与裴景容的姻缘线早已断绝,但还需七日积蓄能量。】
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缓缓闭上眼睛。
“好。”
2
阿满病愈,我从寺庙还愿归来,马车转弯时突然倾翻。
来人将我拖下车,拳脚雨点般砸下,肋骨折断的脆响清晰可闻。
“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太子妃娘娘,得罪了。”为首的冷笑一声,抬手就是重重一记耳光,“打的就是你!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我蜷在血泊里,耳边嗡嗡作响,忽然想起,三皇子母族的贪污案,是太子亲手递的折子。
意识模糊间,瞥见太子车架经过。
“殿……下!”我用尽全力喊出声。
车帘微动,那双总是含着慈悲的眼望了过来。
他看见我了!
在我希冀的目光里,车架缓缓停下。
苏晚棠娇声问:“殿下~不是答应今日陪我去看胡旋舞嘛?”
裴景容迟疑一瞬,宠溺地笑了:“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忘。”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笑的情真意切。
我印象里的裴景容永远是克制的、漠然的,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动容。
可如今,他对着一个相识不过几日的女子,笑得这般宠溺。
而我垂死挣扎,甚至换不来他的驻足。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深渊。
随着车架远去,更重的拳脚如暴雨般砸下,衣帛撕裂声刺破空气。
我倒在地上,指节死死攥紧破碎的衣领,强撑着爬向宫门。
突然一双玄色金纹的靴子出现在眼前,裴景容蹲下伸出手,“还能走吗?”
我眼底含泪伸出手,以为他终于要带我去疗伤。
他却拽着我往御书房去:“父皇,三弟的人快把儿臣的太子妃打死了。”
皇帝龙颜大怒,当庭杖责三皇子,甚至命裴景容亲自照顾我的伤势。
我辛酸地笑了。
裴景容利用我的伤,打压异己,将太子之位坐得更稳了。
可回到东宫,裴景容连看都没看我一样,只是搂着苏晚棠调笑。
“殿下不是说要陪妾听曲儿么?”苏晚棠软声抱怨。
“皇命难违。”裴景容嗤笑一声,“横竖,换个地方寻欢罢了。”
我难过地望着纠缠的影子,突然想起那年在北疆也是这样的雪夜,我替他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