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但她拿不出来。
张昊早已将她的实验笔记“借走”，说是要“整合资料”，至今未还。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张昊出现了。
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提着一杯热美式——她最喜欢的口味。
“彤彤，别难过了。”他坐在她对面，声音温柔，“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
许彤抬头看他，眼神里有疲惫，也有警惕。
“为了我们？那你为什么删我的数据？为什么把我的成果变成你的？”
“谁删了？”张昊皱眉，“我只是帮你整理了一下。你的格式太乱，图表也不专业，我重新做了，是为了让你的成果更‘亮眼’。不然你怎么可能进面试？”
“可你没经过我同意。”
“我们是情侣，还分这么清？”他叹了口气，语气忽然低沉，“彤彤，我知道你出身普通，家里条件不好。你来这所学校，不容易。但你要明白，光靠努力是不够的。这个社会，讲的是资源、是人脉、是包装。”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没有我，你连保研的门都摸不到。我父亲在教育厅有点关系，我女朋友的父亲是系主任……这些，都是你的‘加分项’。但前提是，你要学会‘配合’。”
许彤的心像被狠狠攥住。
“所以……我是你的‘加分项’？”
“别这么说。”张昊握住她的手，“我是说，我们是共同体。你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他掏出手机，打开一个文档：“你看，我已经把你加进我的课题申报书了，第二作者。等项目批下来，你就有国家级科研经历，保研稳了。”
许彤看着那个文档，署名顺序依然是：张昊、许彤。
“为什么不是我第一？”
“第一作者得是项目负责人。”张昊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规则。”
她知道规则。但她更知道，这个项目从立项到实验，全是她一个人在做。
“我需要拿回我的实验笔记。”她终于开口。
“哎呀，急什么？”张昊不以为然，“我还在整理呢。你共享给我，不是说好了？再说，你一个人做实验多累，我帮你分担，不是更好？”
“可你把我的数据拿去申了奖。”
“那也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张昊语气突然严厉，“你太自私了，彤彤。你只考虑自己，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就不能信任我一次？”
许彤愣住了。
“自私”这个词，像一记耳光。
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常说：“彤彤，别给人添麻烦。”父亲病重时，亲戚说：“你们家穷，别指望太多。”
现在，张昊也用同样的逻辑审判她。
“我不该质疑你。”她低声说，声音像被砂纸磨过。
“这就对了。”张昊满意地笑了，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等保研面试过了，我们就去上海看房子。我爸妈其实挺喜欢你的，只要你‘优秀’，他们就不会反对。”
他又发来一条语音，温柔得像蜜糖：“彤彤，别让一时的情绪，毁了我们的未来。”
许彤关掉手机，眼泪无声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