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急诊室里的怪咖医生
医院的急诊室永远像个被踩了窝的蚂蚁巢，嘈杂、混乱，充满了绝望和消毒水的味道。但在一片哭喊和仪器滴答声中，有一个角落却异乎寻常的“安静”。
说安静并不准确，那里有声音，但更像是……某种诡异的同步低语。
“秩序……秩序带来安宁……” 一个刚刚还因为躁狂发作被束缚带捆在床上的年轻男人，此刻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狂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旁边，一个重度抑郁、几分钟前还对任何刺激毫无反应的女孩，此刻也睁着眼睛，喃喃附和：“安宁……源于接纳……秩序……”
站在他们床边的，是穿着白大褂，却像摇滚明星一样被几个实习生狂热注视着的李医生——李维。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喷漆罐又像是高科技注射枪的玩意儿，正满意地点点头。
“看到了吗？”李维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既对病人，也对身后的学生，“错误的、致病的思想像腐烂的根，光修剪枝叶没用。我们必须深入核心，植入更强壮、更具适应性的‘认知模因’，让它自行复制，覆盖病灶。就像疫苗，用弱化的病毒对抗真正的疾病。”
一个年资较老的护士长皱着眉头走过来：“李医生，3床家属还在闹，说您把他们女儿变成了……复读机？”她压低声音，“还有，伦理委员会的刘主任找您，脸色很难看。”
李维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概念注射枪”插回口袋，那动作帅气得像个西部枪手收枪入套。“告诉他们，复读秩序比撕裂自己要强一万倍。至于刘主任……”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大概需要给自己来一针‘开放包容模因’。”
周围的实习生发出压抑的崇拜笑声。
2 这玩意儿真能洗脑？
伦理委员会办公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刘主任，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像花岗岩一样坚硬的男人，把一叠投诉报告摔在桌子上。
“李维！这已经是本月第七起了！家属投诉你未经充分告知就使用那种……那种来历不明的设备！‘概念模因’？‘思想疫苗’？这听起来像邪教术语，而不是科学的医疗手段！”刘主任的声音压抑着怒火，“你甚至无法完整解释它的作用机理！只是强调‘有效’！”
李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与刘主任的紧绷形成鲜明对比。“机理？刘主任，青霉素被发现时，弗莱明爵士清楚它的分子式和作用靶点吗？不，但他知道它能杀死细菌。我知道我的‘模因疫苗’能覆盖有害思维。结果导向，不是吗？看看我的治愈率和出院率，全医院我最高。”
“但我们治疗的是人！不是机器！不是简单格式硬盘重装系统！”刘主任拍案而起，“你剥夺了他们的痛苦，但也许连同他们的独特性一起剥夺了！那种……那种 uniformity（一致性）让人害怕！”
“痛苦如果毫无意义，留着它就是愚蠢。独特性如果意味着自我毁灭，不如一致性活着。”李维毫不退让地直视对方，“主任，您宁愿看到他们‘独特’地死在角落里，还是‘一致’地活着走出医院？他们的家属，现在抱怨，但当初可是签了免责同意书的，尽管他们可能没完全看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