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 奇葩室友从天而降
我叫林知行，二十八岁，写代码的。 准确说，写能跑就行、能跑就上线、上线就背锅的那种代码。 我对人生的要求不高：房东别涨租，产品别改稿，外卖别放门口被邻居猫叼走，已经算是幸运。
可人生最擅长的，就是把“已读不回”的坏消息，连夜复制粘贴到你头上。 比如，房东阿姨忽然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小林啊，阿姨也不容易，这月租金涨三百，好不啦？” 末尾还贴了一个流汗微笑的表情，像在说“懂事点别装穷”。 我盯着余额发呆：我不是装穷，我是真的穷。
几经权衡，我决定搬家。新住所的优点是便宜，缺点是几乎所有人都说“这价位你还想要优点？” 房源写着“四室一厅、公共区域敞亮、室友素质高”。实地一看：敞亮是因为没装窗帘，素质高体现在有人把快递刀整齐插在门框上，方便下一位使用，像公共武器库。 不过房租确实便宜——尤其是其中一间“南向小卧”，价格低得像系统bug，我当天就签了。
搬家当天，楼道口蹲着个男人，穿着一件洗到褪色的黑T，脚边放着一袋韭菜盒子。他头发乱成烟花，抬头看我：“你就是新来的？” 我警惕地点头。 “好巧，我是旧的。”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楼里自带的家具，“我叫周与归，大家都叫我老周。” 我“哦”了一声，心想这人挺会聊天，天生有八百句开场白。
我正准备客套，他突然把韭菜盒子递到我面前：“吃一个，保你今天顺顺利利。” “谢谢，不过我已经……” 我话没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极不着调的话：“顺便说一下，我是神仙，兼职做室友，主业摸鱼。” 我：…… 我这辈子第一次认真考虑要不要把押金拿回来。
老周看看我提着的纸箱，随手一指：“你那箱子别抬上去，里面第三层的左上角有一只会在夜里唱歌的蓝牙音箱，电量只有7%，等会儿上去会自动开机播放《学猫叫》；你把它塞到最底下，先让它闷会儿，省着影响房东对你的第一印象。” 我一愣：我箱子是我自己装的，他怎么知道左上角？更过分的是，他怎么知道我音箱里存了这首黑历史？ 老周看我瞪大眼，笑得云淡风轻：“别想多，我不是偷窥狂，我是真·神仙。刚路过的时候顺便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有一台不合时宜的音响，喜欢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惹事。” “……你这卦象，挺像客服回访。”
我决定当他脑回路比我多几圈的怪人，毕竟怪人和便宜房租经常成套出售。 我把音箱塞到底层，又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他的韭菜盒子——不咸不淡，面皮偏厚，胜在热气腾腾。我心里“嗯”了一声：不如房租价位的十倍惊艳，但比我程序跑出来的日志好吃。
上楼开门，客厅明亮，原因如我所见——没有窗帘。阳光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像素化的金粉，漂亮得像滤镜。我看了看四周：一张掉皮的沙发、一台年代不祥的电视、一个摇摇欲坠的落地扇。墙上挂着块木板，手写“室友公约”：不抢热水，不挤电梯，不在凌晨三点讨论“人生是不是Bug”。 落款：与归。字体行云流水，和他的人设一样离谱。
“我住你隔壁。”老周不知何时跟了上来，径直推开对门，“你那屋的灯别开，等会儿自己会灭。” “自己会灭？” 他点点头：“线路老化，开开合合像心情不稳的恋人。你别惹它，慢慢就好了。” “……您是说我得哄灯？” “哄灯也是一种生活品质。”他认真，“你不妨对它说点好话，比如‘你今天比昨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