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看着面色古井无波的贺延初,在古筝前坐下,指尖拨动琴弦。
一曲高山流水缓缓流出,在场众人皆露出赞赏目光,我抬头,却瞥见祁欢心一脸看戏的笑容。
还未等我反应,手下的琴弦却突然接二连三的绷断,将我的手指割出道道骇人的血痕。
我忍不住尖叫一声,钻心的疼使我瞬间冷汗直冒,下意识看向了贺延初。
却见到祁欢心正拉着他的胳膊,“看来妹妹琴技退步不少,吓了我一跳……”
贺延初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那我带你去赏荷,散散心。”
留给我的,只有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
父亲则一脸失望,怒道,“丢人现眼,还愣着做什么,弄得血肉模糊,再吓着客人们,快滚下去包扎!”
娘亲扶我回房间包扎,金疮药涂到伤口上,疼得我直想哭。
见我这样,娘亲叹了一口气,“你醒了之后还没吃东西,娘去给你拿些吃食。”
房门关上,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眼泪止不住的掉,泣不成声。
这世间,除了娘亲,似乎真的没人在乎我。
推门声响起,我以为是娘亲回来了,手忙脚乱擦眼泪。
“这就伤心了?不就是弄断你几根琴弦?”
祁欢心脸上挂着嘲讽笑容,宛如一只斗胜的大公鸡,昂首站在门口。
她自顾自进门,坐在我对面,继续道,“我醒了,你很不痛快吧?”
“听爹说,你要嫁给叶瑾瑜那个废物,换来了凤血藤,还用自己的心头血,救了我,你以为我会感激涕零?”
“别做梦了,这都是你和你娘那个贱人欠我的!”
说我可以,但说我娘不行!
“闭嘴,我娘是明媒正娶,不欠你的!”
我几乎是本能地将巴掌甩了出去,祁欢心生生挨了我一巴掌,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她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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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你就能得偿所愿,嫁给延初,可怎么办呢,延初心里只有我!”
祁欢心的笑容愈发阴冷,“今天你动了我,贺延初更不可能再理你!”
话音未落,她便拿起桌上剪纱布的剪刀,在手上浅浅地划了一道,然后尖叫一声,瘫坐在地。
贺延初很快赶来,见到祁欢心的样子,忙抱起了她,怒目瞪着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祁欢心伏在他怀里哭泣,“我关心妹妹伤势,特来帮她包扎,谁知她竟发起脾气,不仅打了我的脸,还用剪刀伤我……”
贺延初眼里对我的厌恶更深了,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冲我吼道,“祁欢愉,欢心她刚醒,你怎能这么欺负她?”
我咳了一声,胸口的伤口似乎崩开了,刚要解释,只觉喉间腥甜,被祁欢心哭哭啼啼抢过话头。
“想是妹妹气我醒的不是时候,怕我将你抢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醒……”
贺延初眼底的心疼浓得化不开,“不是你的错……”
他冷脸警告我,“看在你用心头血救了欢心的份上,这次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
我心灰意冷,凄惨笑道,“不会有下次了!”
贺延初冷哼一声,抱着祁欢心离开,而我却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我是在娘亲的哭声中醒来的。
“欢愉,你可算醒了,明日是你与叶将军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