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轰鸣着离去。
林凡站在原地，污水顺着发梢滴落。
周围偶尔经过的路人对他指指点点。
“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教唆偷东西的……”
“离他远点，不是什么好人。”
林凡闭上眼睛，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如同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知道，从张伯说出“铁盒子”的那一刻，陷阱就已经张开了口。
林辉，仿佛能未卜先知。
林凡没地方可去。
身上的钱所剩无几，连最便宜的旅馆都住不起一夜。城市的霓虹照亮不了他眼前的黑暗。
他蹲在桥洞下，看着冰冷的江水，第一次生出跳下去的念头。
但不行。
那股恨和不甘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内脏。他不能这么算了。林辉越是想把他踩进泥里，他越要爬起来！
进林氏集团。
他要进去，在那个窃贼的眼皮底下，一点点撕开他虚伪的面具！哪怕是从最底层开始。
靠着那点倔强和最后的关系（可能是某个远房亲戚或以前同学的一点微弱帮助），他居然真的通过了一家林氏旗下子公司的底层岗位面试——仓库管理员。
入职第一天，部门主管，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眼神轻蔑。
“林凡？哦，就是那个……闹得挺欢的？”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林辉少爷特意打过招呼了，要我们‘好好照顾’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人尽其才’。”
他把“照顾”和“人尽其才”咬得极重。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不动声色：“我会努力工作的。”
工作环境极差。闷热的仓库，繁重的体力活，同事大多是临时工，看他的眼神带着排挤和好奇——毕竟，他是“名人”了，那个妄想冒充少爷的疯子。
他咬牙忍着。清点、搬运、记录，做得一丝不苟，甚至主动加班，把积压的旧账整理得清清楚楚。他发现了一处库存记录上的重大疏漏，如果能纠正，能为公司挽回不少损失。
他熬夜做了份详细的报告，郑重地交给了主管。
主管随意翻了翻，嗤笑一声：“年轻人，想表现是好事，但别异想天开。这记录多少年了都没问题，就你厉害能看出错？”报告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几天后，公司内部通报表扬——主管因“细心发现并纠正重大库存漏洞，为公司挽回损失”而受到嘉奖，奖金丰厚。
林凡站在人群里，听着周围人对主管的奉承，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他去找主管对质。
主管靠在椅背上，叼着烟：“你的报告？什么报告？我没看见啊。林凡，我知道你心里有落差，但也不能抢功啊？脚踏实地一点，啊？”
林凡气得浑身发抖，却毫无办法。他没有备份，当时交报告时也没有第三人在场。
类似的事情接踵而至。
他累死累活搬完的货，验收时总能“恰好”出点小问题，责任全算他的，扣钱。 他维护的客户，转头就成了隔壁工位那个只会拍马屁的同事的“资源”。 任何一点小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在部门会议上被主管点名批评，骂得狗血淋头。
而林辉，总会“恰好”在他在泥地里打滚时，光鲜亮丽地出现。
有时是陪同集团高层来视察，前呼后拥。他会特意走到林凡的工位前，看着林凡满身的汗污和灰尘，露出“心疼”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