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您妻子上吊的时候,下面有没有垫脚的东西?”
张先生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垫脚的东西?好像……好像没有,她是直接跳起来的?”
我皱了皱眉。一个女人,要上吊自杀,没有垫脚的东西,怎么可能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房梁很高,至少有三米,就算她跳起来,也不可能够到。这明显不符合常理,难道是张先生在撒谎?
我没再多问,开始布置净宅仪式的工具。我在卧室的四个角落各放了一小撮糯米,然后拿出符纸,用朱砂在上面画了父亲笔记里的“净心符”。点燃符纸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像是一下子掉进了冰窖,符纸燃烧的灰烬没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飘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然后突然散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散的。
我心里一紧,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常规的净宅仪式,符纸燃烧的灰烬应该会自然落在地上,然后“滞留”能量就会开始消散。但现在,符纸的灰烬被打散了,说明这里的“滞留”能量不仅强烈,还带有攻击性,在抗拒我的仪式。
我握紧了桃木剑,警惕地看着房间里的黑暗角落。张先生站在卧室门口,手里的手机手电筒一直照着李太太的遗体,眼神里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奇怪的专注,像是在观察什么。
突然,房间里的空气动了一下,一股冷风从我的背后吹过来,我下意识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再转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李太太的头发动了一下,像是被风吹过,但房间里的窗户都紧闭着,根本没有风。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父亲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不看脸。”我赶紧移开视线,不再看李太太的遗体,而是专注于布置剩下的工具。但就在我低头拿糯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李太太的连衣裙领口,露出了一小片淤青,像是被人掐过的痕迹。
我猛地抬起头,想看得更清楚一点,但张先生突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注意力。“师傅,怎么样了?还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好?”他的语气有些急切,眼神里带着一丝催促。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摇了摇头:“还需要一点时间,这里的情况有点复杂。”我继续布置工具,心里却一直在想那个淤青——如果李太太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杀害后伪装成自杀的,那张先生的话就全是谎言,他为什么要撒谎?他的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就在我准备点燃第二张符纸的时候,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向客厅,却看到张先生站在客厅的开关旁边,手里还拿着手机。“我怕您看不清,就把灯打开了。”他笑着说,那张过分红润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诡异。
但奇怪的是,客厅里的灯虽然亮了,卧室里却还是一片漆黑,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我走到卧室门口,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而且无论我怎么推,都推不开,像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一样。
“张先生,您能过来帮我一下吗?门打不开了。”我喊道。
外面没有回应。
我心里一沉,握紧了桃木剑,用力踹了门一脚。“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我冲进去,却发现卧室里空无一人——李太太的遗体不见了,张先生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