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想要圣坛，还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卫向攥紧银锁，指甲陷入掌心，“圣坛在桑家祖宅地宫，可若我死了，没人能解圣坛封印。”
可汗青纱下传来低笑：“皇后聪明。但萧王与皇帝的人马，已在三十里外对峙，你猜，他们谁会先杀你灭口？”
卫向掀开车帘，果然望见远处火把如龙。皇帝亲率禁军追至，玄甲在雪地里泛着冷光；萧王的骑兵呈雁形阵，将可汗毡车与禁军隔开。三方人马的剪影，在暮色中织成一张致命的网。
皇帝的御辇停在雪坡上，鎏金华盖压得雪松枝桠轻颤。他俯视着下方对峙的人群，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卫向落水夜，他从萧王帐中顺来的，上头刻着“桑氏卫向”四字，分明是桑家给替身的信物！
“陛下，桑家暗桩供认，当年替嫁是桑九卿之父主谋！”王德海的通报声里，皇帝突然笑了，笑声震落枝头积雪，“萧承煜，你护着卫向，是念着十年前的救命恩，还是……”他刻意拖长音，“念着她巫族圣女的身份？”
萧王勒马，玄色披风扫过积雪：“陛下既知巫族圣坛，该明白卫向活着，才能阻止突厥开启血祭。”
卫向站在两军之间，突然解开外衫，露出左肩箭伤与颈间银锁：“当年救的是萧王，不是陛下！桑瑶假冒的，是萧王的救命恩！”
皇帝瞳孔骤缩。帐内突然冲出个老妇，扑向卫向恸哭：“小姐！老奴是桑家奶娘，当年是老爷逼您替嫁……”她抖出桑家祠堂密信，泛黄纸页上，巫族圣坛地图与萧王生辰八字重叠。
卫向踉跄后退，腹中突然剧痛，孩子要早产！
萧王飞身下马，将她护在怀里。皇帝的箭却在此时破空而来，直指卫向小腹！
“陛下！”萧王旋身挡箭，箭簇擦过他护心镜，火星溅在卫向脸上。她望着皇帝眼底的狠戾，突然明白：桑家、突厥、萧王，都不过是皇权博弈的棋子，而她的孩子，是打破平衡的砝码。
突厥大营突然传来号角，三万铁骑冲破雪雾。可汗青纱下的脸露出狰狞：“巫族血祭，需要圣女难产血！”他甩出长鞭，卷向卫向。
混乱中，卫向扯断银锁红绳。萧王的骑兵与皇帝禁军瞬间合流，刀光剑影里，她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桑瑶！她竟被突厥人救走，此刻举着弯刀冲向自己，腕间翡翠镯子与当年摔碎的霁蓝釉茶盏碎片重合。
“卫向，你毁我前程，今日我要你血祭圣坛！”桑瑶的刀刺来，卫向本能地护住小腹，却被萧王拽入雪沟。身后传来可汗的怒吼：“萧承煜，你果然是我突厥流落的王子！银锁另一块在你娘坟里！”
卫向摔在雪堆上，听着三方人马的喊杀声，指尖抠进冻土。腹中小生命再次轻踢，她突然明白，易孕体质是巫族“以血换血”的传承，孩子的血，能解圣坛百年诅咒，也能让突厥铁骑踏平中原。
萧王在混战中冲她喊：“去桑家祖宅！圣坛地宫有解药！”
皇帝的箭却在此时钉入她脚边：“卫向，你若敢逃，桑家满门陪葬！”
卫向咬唇站起，雪地靴碾过染血的银锁。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桑家祖宅轮廓，听着突厥战马的嘶鸣、萧王与皇帝的怒吼，突然明白这场局的核心，巫族圣坛、易孕体质、十年前的救命恩，都指向她血脉中的秘密。而桑瑶举着弯刀逼近，可汗的青纱在风中猎猎作响，皇帝与萧王的剑锋同时指向她，腹中子的胎动越来越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