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拯救病重的妹妹，我走进那家传闻中的记忆交易店。
用最珍贵的回忆换来了巨额医药费，却没想到这笔交易背后隐藏着足以撕裂一切的真相。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像一层塑料膜，死死裹住我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走廊的灯光白得惨淡，照得护士递过来的那张欠费通知单格外刺眼。
“林小姐，您账户上的余额最多只能支撑到明天下午。”护士的声音隔着那层膜传来，有些模糊，带着程式化的歉意。
我的手指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冰凉。那上面的数字，像一座山，把我死死压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妹妹林夕的呼吸机在病房里有规律地响着，那声音本该让人安心，此刻却像倒计时的钟摆，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脏上。
三十万。把我拆开卖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值这个数。
口袋里只剩下皱巴巴的几十块钱，手机通讯录里的人早已借遍，从亲戚到朋友，再到那些只有一面之缘的“熟人”，他们的推脱和躲避，至今还像针一样扎在我脑子里。绝望像潮水，没过头顶，冰冷，窒息。
就在那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一条没有任何署名的短信突兀地闯了进来。
“听闻您正面临困境。或许，‘昨日阁’能提供您所需的帮助。地址：迷雾巷第七阶。”
心脏莫名一跳。昨日阁？从未听说过。像是某种拙劣的骗局，或是谁恶劣的玩笑。我几乎是下意识想删掉它。
但那双捏着欠费单、冰凉的手，却僵住了。
迷雾巷……城里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一条狭窄、老旧的阶梯小巷，藏在城市最不起眼的角落，平时几乎没人会去。鬼使神差地，我打开了手机浏览器，手指颤抖着输入“昨日阁”和“记忆交易”。
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却都透着一种诡异的相似性：“如愿以偿”、“代价非凡”、“慎之又慎”。
荒谬。太荒谬了。
我抬起头，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见林夕苍白的脸。她才十八岁，人生本该像初夏的太阳，灿烂明亮，而不是被困在这冰冷的机器和弥漫的消毒水气味里，一点点耗尽生机。
那三十万，是压垮我的山，却是救她的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感让我稍微清醒。也许，只是去看看？哪怕有一丝虚无缥缈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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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巷藏在城市霓虹照耀不到的阴影里。踩着湿滑、高低不平的石阶向上爬，路灯昏暗的光线将我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像另一个不安的灵魂跟在身后。第七阶旁边，一扇毫不起眼的旧木门嵌在斑驳的墙壁里，门楣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深色木牌，刻着古体的“昨日阁”三字。
推开门，门轴发出极其轻微的“吱呀”声，仿佛一声叹息。
门内与门外的破旧截然不同。温暖的光线来自壁炉（这城市里居然有壁炉？）和几盏造型别致的壁灯，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旧书和淡淡檀香混合的味道。四壁全是顶到天花板的深色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玻璃瓶。有些瓶子透着微光，里面仿佛有雾气在缓慢流转。
一个穿着深色中式长衫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来，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眼神却像沉淀了几个世纪，平静无波。“林小姐，”他开口，声音温和，却直接点明我的身份，“我正在等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