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落在地上，相框摔得裂开一道缝，就像我此刻的心。
邻床的阿姨看不过去，轻声劝：“小陈啊，这姑娘天天来，给你送吃的，帮你擦身，你就算忘了，也别这么凶啊……”
“阿姨您别被她骗了，”陈屿安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我，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她就是想图我点什么，现在的女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图他什么？
图他每个月要还的房贷？图他加班到半夜还要我煮夜宵？图他生病时我端茶倒水，自己累得发烧都不敢说？
这些年，我跟他一起挤公交，一起吃泡面，一起为了省房租住在顶楼没电梯的房子里，我图的，从来只是他这个人啊。
可现在，他把我所有的付出，都当成了别有用心。
苏柔拉了拉陈屿安的胳膊，柔声说：“屿安，别气了，对身体不好。姐姐可能就是太想她男朋友了，认错人了，我们让她走吧，好不好？”
她说得温柔，可那语气里的优越感，像针一样扎我。
我捡起地上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放进包里。
“陈屿安，”我看着他，声音很轻，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我明天再来看你，粥你趁热喝。”
说完，我转身走出病房，关门的瞬间，我听到苏柔说：“屿安，她好可怜啊，是不是真的……”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觉得眼眶发热，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走廊里人来人往，没人知道，那个每天准时来送粥的女孩，正被她爱了五年的人，当成疯子一样嫌弃。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病了，选择性失忆，医生说过，说不定哪天就想起来了。
我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第二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每天去医院。
早上五点起来熬粥，中午趁午休去给他送，晚上下班就去陪他做复健——医生说多跟他说以前的事，可能有助于恢复记忆。
可他对我，始终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每次我去，苏柔几乎都在。
她会穿着漂亮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提着昂贵的水果，却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偶尔帮陈屿安递个纸巾，就能换来他的温柔相待。
而我，帮他擦身，帮他按摩浮肿的腿，帮他收拾换下的脏衣服，他却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甚至会嫌我手糙，嫌我身上有油烟味。
有一次，我帮他按摩腿，他突然疼得叫了一声，苏柔立刻冲过来，一把推开我：“你怎么这么用力！想害死屿安吗！”
我被推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没有，”我赶紧解释，“医生说要稍微用力按摩，促进血液循环……”
“你懂什么！”苏柔眼眶一红，看向陈屿安，声音带着哭腔，“屿安，你疼不疼？都怪我，没看好你，让她这么欺负你……”
陈屿安一把把苏柔拉进怀里，眼神冰冷地看着我：“林晚星，你给我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着他怀里的苏柔，看着他护着她的样子，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只是想帮你恢复……”
“谁要你帮！”他打断我，语气决绝，“我就算一辈子站不起来，也不用你假好心！”
我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