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苏婉告别。
怎么才能不让她难过。
4 躲避与伤害
从那天起。
林默开始躲着苏婉。
怕看到她的笑。
怕忍不住说自己的病情。
更怕她为自己的事分心。
耽误手术。
苏婉第一次来送水果。
是个周末下午。
她提着一袋子苹果。
站在保安亭门口。
笑容甜甜的。
“林师傅。”
“我买了点苹果。”
“你尝尝。”
林默正在登记访客信息。
听见她的声音。
手顿了一下。
没抬头。
“不用了苏老师。”
“上班不能吃东西。”
“你拿回去吧。”
声音很冷淡。
比平时还低几分。
苏婉脸上的笑僵了。
手里的苹果袋攥得更紧。
“没事。”
“我放在这儿。”
“你一会儿吃也行。”
“不用。”
林默抬起头。
避开她的眼睛。
指了指墙上的规章制度。
“规定不让带零食进来。”
“你快拿回去吧。”
“别让领导看见了。”
苏婉看着他。
眼睛里满是疑惑。
以前林师傅不是这样的。
话少归话少。
从来不会这么冷淡。
张了张嘴。
想说点什么。
可看着林默严肃的脸。
最后还是点点头。
提着苹果走了。
看着苏婉的背影走远。
林默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
喝口水。
却觉得水都是苦的。
知道这样对苏婉不公平。
可没办法。
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不能让她为自己难过。
没过几天。
校园里渐渐传开了苏婉的事。
有人知道她得罕见病。
知道她为手术费发愁。
更有人注意到她练舞时越来越吃力。
舞蹈系几个女生。
看她总一个人躲在练功房角落发呆。
私下商量着要帮她做点什么。
“苏婉平时总说想拍套婚纱照。”
一个女生轻声说。
“说以后要是能站在舞台上跳舞。”
“就像穿婚纱一样漂亮。”
“要不我们凑钱。”
“找个摄影师。”
“在舞蹈楼给她拍一组‘一个人的婚纱照’吧？”
“就当提前圆她的梦。”
这话被来舞蹈楼送文件的老张听见了。
悄悄记在心里。
换班时跟林默提了一嘴。
林默手里的笔顿住了。
指尖微微发颤。
他也听苏婉说过这话。
那天她练完舞坐在台阶上。
望着夕阳轻声说：
“以后要是有机会。”
“真想穿一次婚纱跳舞。”
“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们什么时候拍？”
林默声音有点沙哑。
头埋得很低。
不敢让老张看见他泛红的眼眶。
“就这周六下午。”
老张叹口气。
“说要借舞蹈楼的镜子和追光灯。”
“这姑娘命苦。”
“咱们也帮不上别的忙。”
“能让她开心一天是一天。”
周六下午。
林默特意跟老张换了班。
本该休息的他。
却把那件洗得发白的制服又套上了。
总觉得穿得整齐点。
离她的 “梦” 能近一点。
他没敢靠近舞蹈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