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比任何歇斯底里的质问都更具杀伤力。
陆矜念的表情,从错愕,到受伤,再到不敢置信,最后,定格在一种恍然大悟的怨恨上。
她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失忆。
这是报复。
她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周辞,你真行。为了报复我,你连失忆都装得出来?”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我告诉你,不会!”
“我们的二十年,我一定会让你想起来!”
她转身离开,背影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斗志”。
隔天,我的助理陈卓,面色古怪地向我汇报。
“周总,陆小姐用您的副卡,全款租下了您家隔壁的1302公寓,租期一年。”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她……她说要贴身照顾您,直到您‘康复’为止。”
我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我记忆里完全不存在的女人,刷着我的卡,住在我隔壁,声称要对我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记忆唤醒”?
这场闹剧,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荒诞。
02
出院回家,那场所谓的“记忆唤醒”行动,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也更拙劣。
傍晚,我刚结束一个关于算法优化的跨国线上会议,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
智能猫眼的屏幕上,是陆矜念那张化着精致“憔悴妆”的脸。
她手里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对着镜头,用一种她自以为很温柔的声线说:
“阿辞,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粥,我加了很多虾仁,还特意去壳去虾线了。你快开门,趁热喝。”
我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头都没抬。
直接通过智能门禁的语音系统,用预设好的、冰冷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复:
“警告:检测到未经授权的投喂行为。为保障业主安全,请立刻离开,否则将启动社区安保程序。”
屏幕上,陆矜管柔情似水的笑脸,瞬间僵住。
被拒绝一次,显然没有挫伤她的“斗志”。
几天后,她带着那个病愈后一直挂着虚弱表情的黎萧,正式住了进来。
然后,一场声势浩大的“追夫”表演,正式拉开帷幕。
她每天准时在我公寓门口的走廊上,用一个便携的小音响,单曲循环那首《My Heart Will Go On》。
她对前来投诉的其他邻居解释说,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是“唤醒爱人记忆的音乐疗法”。
她在我去地下车库取车时,用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将我那辆黑色的迈巴赫贴成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豪猪。
便利贴上写满了“老公,今天也要开心哦!”“阿辞,我想你了!”之类让我生理性不适的肉麻话语。
她甚至试图用双倍的价钱,收买为我服务了三年的保洁阿姨,想打探我的饮食、作息,甚至是我换洗衣物的品牌和尺寸。
这一切在我看来,如同跳梁小丑的表演,滑稽,且毫无意义。
我没有愤怒,只有条理清晰的应对。
对于听觉骚扰,我直接给物业打了电话,以“邻居噪音扰民,严重影响业主正常休息”为由投诉。
物业上门协调,陆矜念哭得梨花带雨,说这是“情侣间的情趣”。
我让助理直接出示了三甲医院开具的、我本人的“单身且无精神类疾病”的医学健康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