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又笑了，那种变化无常的情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呵，你会知道的。现在，坐下！吃饭！”
无助的我不得不暂时听从他的命令，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来。
饭后，我找了个借口逃出门去。我需要空间思考，更需要找人寻求帮助。但去哪里？报警吗？警察怎么会相信“月食之夜丈夫被第二人格取代”这种荒唐事？去找陈默的同事？但他们都是心理医生，更可能认为她是突发精神问题。
最终，我决定去找陈默最好的朋友也是同事，杨医生。他们在大学时代就是好友，后来一起创办了现在这个心理咨询中心。
“林薇？怎么突然来了？”杨医生刚结束一个咨询，有些惊讶地看着不请自来的我。
“杨医生，我需要帮助。陈默他...他变了。”我尽可能让自己可以冷静地叙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当然我省略了有关“灵魂牢笼”那部分超自然的说法，只强调丈夫突然性格大变，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杨医生认真听着我的描述，眉头逐渐皱起：“是血月之后突然变的？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自己是陈默体内的另一个人，潜伏了很多年。”我犹豫地说出口，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这听起来是多么荒谬。
出乎意料的是，杨医生并没有立刻否定她，而是陷入了沉思。
“杨医生，你说这这可能吗？人格分裂？就像我们看过的那部电影一样？”
杨医生叹了口气：“现实中的分离性身份障碍， 远比电影里呈现的要复杂得多。而且这种障碍通常源于童年创伤，作为陈默最好的朋友，我从未...”
他忽然停住了，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什么？”我赶忙急切地问道。
“陈默的童年...他很少提及。我只知道他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杨医生缓缓地继续说道，“但他曾经提到过，小时候有过一个‘想象中的朋友’，叫‘影子’。”
我心里感到一阵寒意：“影子？”
杨医生点点头：“如果...如果他真的是DID，那么第二人格通常会有自己的名字和特征。陈默现在的行为有什么具体变化吗？”
我描述起了今早发生的事情，包括煎蛋的细节。
“陈默确实喜欢吃半熟蛋，”杨医生若有所思，“而且他从不吹口哨，因为听他说小时候门牙摔缺过一块，虽然后来补好了，但他还是一直避免吹口哨。”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真的很希望听到杨医生告诉我这一切只是暂时的精神问题，很快就会好转的。但医生的反应似乎暗示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一些镇静剂，”杨医生最终说道，“先观察几天吧。有时候极端压力也会导致人格暂时性改变。可能中元节和月食会触发了一些陈默潜意识中的东西。”
带着药和渺茫的希望，我回到了家。
开门的是陈默——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那个存在。他穿着陈默的衣服，但衬衫衣领是敞开的，上面的三颗扣子是解开了的，这种随意打扮是陈默永远不会有的。手里还抓着陈默从不会碰的威士忌，而且现在还只是下午三点。
“去找杨医生了？”他抿了一口酒，眼神锐利，“以为他能帮你找回亲爱的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