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门口：“你怎么知道？”
他轻笑一声，指了指脑袋：“共享记忆，我亲爱的老婆。那废物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可惜，老杨一向不怎么喜欢我。”
我走进屋内，关上门：“你叫‘影子’对吗？”
摇晃的酒杯在他手中顿了一下，酒精微微晃出杯沿。就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哟，看来老杨记性不错。”影子的表情冷了下来，“没错，我就是影子。那家伙十一岁时创造出来的保护者。不过他现在更喜欢叫我‘恶魔’。”
“保护者？”我抓住这个关键词。
影子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很快被嘲讽的语调取代：“保护他免受痛苦，代价是由我来承受。呵，你觉得公平吗？”
他走向酒柜，又倒了一杯酒：“不过现在不谈这个。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们也算正式认识了。”他举杯示意，“欢迎认识你真正的丈夫。”
我懒得回应，径直走向卧室。但影子的移动明显更加迅速，一下子就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的房间，我的床，我的妻子。”他轻声说，手指微微划过我的脸颊，“你觉得你能永远躲着我吗？”
“你不是我丈夫。”我坚定地说道。
影子的眼神开始阴沉了下来：
“我就是陈默，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的那部分而已。每个人都有光明面和黑暗面，亲爱的。你既然爱他的温柔体贴，那就也得接受我的存在。”
他慢慢凑近我，呼吸中的酒气扑面而来：“更何况，黑暗面更有趣，不是吗？”
我猛地推开他，夺路冲进客房并锁上了门。后背紧紧地靠着门板，门外是影子的大笑声，那笑声既熟悉又陌生，令我毛骨悚然。
那天晚上，我又梦见了血月。在梦里，月亮变成一只巨大的眼睛，注视着我。陈默被锁在月亮深处的牢笼里，无声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惊醒了过来，冷汗浸透了睡衣。此时的窗外，残月如钩，已恢复正常的银白色。
但我的丈夫，没有回来。
第三章 窥影·渊
一周过去了，影子丝毫没有退让的迹象。
相反，他越来越适应这个"丈夫"的角色了，或者说，适应如何扮演一个与原来截然相反的陈默。他辞退了家政阿姨，理由是"不喜欢被外人打扰"；他推掉了陈默长期合作的学术期刊编辑工作，说"那种无聊事根本配不上我"；他甚至开始重新布置家里的装饰，把陈默喜欢的抽象画换成了色彩浓烈、几近暴力的表现主义作品。
最让我恐惧的是，影子竟然开始监控我的行动。每当我出门时，总会很"巧合"地遇到他；我的手机也会偶尔会出现通话记录异常；有一次我甚至发现自己的手提包被仔细地翻查过。
"别妄想离开我，"影子在一次晚餐时轻描淡写地说着，手指正在把玩一把餐刀，"你是我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失去你，我恐怕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喽。"
"你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我忍不住反驳。
影子的眼神瞬间冷冽，他手中的餐刀猛地插进桌子里，距离我的手指只有寸许："不该存在？那我问你，是谁在他被孤儿院那帮孩子殴打时站出来保护他？是谁在他养父虐待他时承受痛苦？是谁在他每次想要逃避现实时接管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