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这些是我从未听陈默提起的过去。以往丈夫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童年,只说"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啦"。
"你...你承受痛苦?"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影子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表情重新变得轻佻:"当然,不然你以为那废物怎么能保持那么'纯洁'的灵魂?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我干的。"
他拔出餐刀,继续切起牛排,并用叉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有滋有味地咀嚼着:"所以现在轮到我享受了,公平交易,相当的公平。"
那天夜里,我偷偷联系了杨医生。通过一封加密邮件,记录了这一周我的观察和跟影子的对话。
杨医生的回复很快到达:"如果那影子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很有可能是陈默童年时创伤的产物,一种心理防御机制。第二人格通常承担主体无法承受的痛苦记忆和情绪。但这种情况通常需要极端持续的创伤才会形成。奇怪的是,陈默从未表现出典型的DID症状。我需要再查阅一些资料,与此同时,你务必注意安全。DID的替代人格可能具有攻击性。"
我感到了一丝希望。如果影子是创伤的产物,那么也许可以通过心理治疗恢复,比如整合人格?但杨医生的下一封邮件打破了我的幻想:‘值得注意的是,DID的人格转换通常是短暂的,几分钟到几天不等。像这样完全取代一周的情况极为罕见。除非...除非有什么因素强化了这种状态。你提到在血月之夜发生转变,这可能只是巧合,但也可能影子借助某种象征性力量巩固了自己的存在。患者有时会将自己的心理现实与外部象征联系起来。’”
我突然想起影子曾说过“等到血月能量最强的时候”。难道月食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影响?
第四章 旧牍·痕
第二天,我决定试探试探影子。我准备了陈默最爱的普洱茶,而不是影子通常喝的烈酒。
“哦?想讨好我?”影子挑了挑眉,但还是接过了茶杯。他抿了一口,表情微微变化,“...他确实喜欢这个。”
“难道你们能共享感觉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影子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遥远:“某种程度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能听见隔壁房间的电视声。不过最近他倒是安静多了,刚开始那几天真是吵得我头疼。”
听到这里,我的心跳加速:“他在哪?在你说过的‘灵魂牢笼’里?”
影子轻笑:“想知道?也许哪天心情好带你去参观参观,当然你要表现足够好才行。”
“现在就告诉我!”我坚持道。
影子忽的站起来,表情狰狞:“你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吗?公主吻一下,野兽变王子?不,亲爱的,这是现实,这是现实。是那家伙自愿把控制权交出来的,可不是我…因为他无法面对...”
他忽然停住,仿佛说了不该说的话。
“无法面对什么?”我追问道。
但影子选择不再回答。他转身离开了,留下那半杯渐凉的普洱茶和我心中无数的疑问。
当晚,我偷偷溜进了陈默的书房——当然现在已经被影子改得面目全非。寻找着任何可能解释丈夫过去的线索。当我在翻找抽屉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夹层,里面是一本陈默的旧日记。
日记开始的日期从三十一年前,那时陈默刚满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