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伟猛地向后一仰,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胸口剧烈起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炸得他头皮发麻。
那不是幻觉!阿明真的在跟东西说话!那些空椅子上...有东西!
他冲进洗手间,用冷水猛泼脸。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里的惊恐满得快要溢出来。
怎么办?报告上司?说什么?说监控拍到了鬼?怕不是嫌工作太稳定了。
直接问阿明?更不行。
一连几天,陈伟活得像个惊弓之鸟。
他尽量避开财务部那片区域,但眼神总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瞟。
阿明还是老样子,白天正常(或者说,看起来正常),夜里偶尔会“发病”。
而每当夜里他对空说话时,陈伟都能感觉到那片区域的温度莫名低几度,空气也凝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些白影,是不是偶尔也会出现在其他没人的空工位上?比如,自己身后?
这种念头快把他逼疯了。
周五晚上,公司人走得早。
陈伟磨磨蹭蹭不想留下,但又怕完不成任务。
快九点时,他终于决定撤,却发现一份明天要用的重要文件忘在打印室了。
打印室在走廊尽头,灯光有点暗。
他小跑着过去,心里发毛。
拿到文件转身时,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哎哟!”
是清洁阿姨,推着清洁车,也吓了一跳。
“阿姨,不好意思,没看见您。”陈伟赶紧道歉,心还在慌慌地跳。
阿姨摆摆手,看了他一眼,一边收拾着打印废纸,一边嘀咕:“没事没事。小伙子,以后别这么晚啦,早点回去。”
陈伟苦笑:“活儿多,没办法。”
阿姨动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招手。
陈伟下意识凑过去。
阿姨用气声说:“尤其是...别跟那个新来的小年轻学,天天熬到后半夜。”
陈伟心里猛地一紧:“您是说...财务部那个实习生?”
“对对对,就那个瘦瘦的,戴眼镜的。”阿姨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忌讳和怜悯的表情,“离他远点,小伙子。别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陈伟喉咙发干,声音都变了调:“阿、阿姨,您什么意思?他...他怎么了?”
阿姨警惕地左右看看,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顶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她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我看你人不错,才跟你说的...别往外传。”
陈伟猛点头。
“那个小年轻啊...邪乎得很。”阿姨舔舔嘴唇,眼神里带着恐惧,“我好几次晚上过来,都看见他对着那些没人的空座位说话,笑嘻嘻的...吓死个人嘞!”
陈伟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住了。
阿姨继续道:“我就觉着不对劲,跟上头管事的打听过...你猜怎么着?”
她凑得更近,嘴里呼出的气息带着点陈旧食物的味道,喷在陈伟脸上:“人事部那边说了,咱们这层楼,根本、压根儿就没招过实习生!”
“嗡”的一声,陈伟脑子里像被投进了一颗炸弹,一片空白。
阿姨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或许是憋了太久,终于找到人倾诉,话匣子打开了:“还有更吓人的呢!我有个远房亲戚,以前在搞这栋楼装修的队里干过...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