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钟楼诡影
雨下了整整三天，把灰烬之城的每一寸石砖都洗得乌黑发亮。
艾霖蜷缩在钟楼的阴影里，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怀表。表盖裂开了一道细缝，指针永远停在凌晨三点四十三分——三天前，一切开始的时刻。
那一夜，天空像被撕裂，一声不属于尘世的钟鸣从地底深处传来，将整座城市从睡梦中惊醒。紧接着，钟楼顶层的那只巨大的青铜钟，自己响了。
自那以后，怪事接连不断。
今天，是第三次钟声响起的日子。
“呱——”
一只乌鸦落在她面前的栏杆上，漆黑的羽毛被雨水打得凌乱。它歪着头，嘴里叼着一片干枯的、刻有奇异符号的树叶。
艾霖心中一紧。她认得这个符号，三天前，她在钟楼的墙壁上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她伸出手，乌鸦松开嘴，将树叶轻轻放在她的掌心。就在树叶接触皮肤的瞬间，怀表的秒针微微颤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钟楼下方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灰色斗篷的高瘦男人停下了脚步，缓缓抬起头，望向阴影中的艾霖，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找到了。”他低声说。
2 灰烬之书
艾霖从钟楼的阴影中探出头，向下望去。
雨雾模糊了街道，但那个灰斗篷男人的身影却异常清晰。他没有撑伞，雨水顺着他的斗篷滴落，在脚边汇成一圈涟漪。他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她。
艾霖的心猛地一缩，本能地向后退去。
“别害怕。”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艾霖猛地转身，差点撞上一个瘦小的老妇人。老妇人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灰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个装满草药的小袋子，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是……？”艾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表。
“我是玛莎，钟楼的守夜人。”老妇人的目光落在艾霖手中的树叶上，眼神微微一凝，“看来，乌鸦把它交给你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艾霖急切地问。
玛莎点了点头，转身向钟楼深处走去：“跟我来。”
钟楼内部比艾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除了通往顶层的主楼梯，还有许多狭窄、昏暗的回廊和房间。玛莎轻车熟路地穿过这些通道，最终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下。
她从腰间取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插入锁孔，费力地转动了几下。“咔哒”一声，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纸张气息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房间不大，四壁摆满了书架，上面堆满了古老的书籍和卷轴。房间中央有一张巨大的石桌，桌上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封面由某种深色皮革制成的书。
“灰烬之书。”玛莎轻声说，像是在念一个神圣的名字，“记录了这座城市所有的秘密。”
艾霖走近石桌，惊讶地发现，书页上的文字正在缓慢地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每当她眨眼，那些文字就会变换成新的符号和图案。
“三天前的钟声，唤醒了它。”玛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唤醒了沉睡在城市地底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