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顶着“苏二郎”的身份,成了禁军神勇营的一名炊娘,住进了挤满杂役的通铺。夜里听着身边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我攥紧了藏在枕下的木炭——那是我用来画城防图的“笔”,窗外的雪光映着纸页上歪歪扭扭的线条,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靠近权力中心,找到能听我说话的人。
第三章 军营初露锋芒
神勇营的校尉叫王进,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据说早年跟西夏人打过仗。他性子烈,对底下人却不算苛刻,唯独见不得浪费粮食。
我到灶房的第三天,就遇上了麻烦。负责挑水的杂役偷懒,把结冰的河水直接倒进锅里,煮出来的粥带着冰碴子,几个士兵喝了闹肚子,王进怒气冲冲地揪着灶房总管的领子骂,眼看就要动鞭子。
“校尉大人!”我赶紧冲上去,“不是水的问题,是锅没洗干净!”
王进回头瞪我:“一个炊娘懂什么?”
“小人懂!”我指着锅边的水垢,“这东西叫‘水碱’,喝了会肚子疼。用草木灰煮水,泡半个时辰再刷,锅就干净了!”
这是最基础的化学知识——草木灰里的碳酸钾和水垢里的碳酸钙反应,能去除水垢。王进将信将疑,让我试。我找了些晒干的草木灰,煮成水倒进锅里,半个时辰后用刷子一刷,锅底的水垢果然掉了一层。
王进盯着干净的锅,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几天后,营里有个士兵练箭时摔断了腿,军医不在,几个老兵想用夹板硬绑,士兵疼得直冒冷汗。我正好送汤路过,见状赶紧喊停:“不能这么绑!骨头没对齐,会瘸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炊娘居然敢对军医的事指手画脚。王进也来了,皱着眉问:“你会接骨?”
“小人……跟着村里的郎中学过一点。”我撒谎,其实是在现代急救课上学过骨折固定术。我让两个士兵按住伤者,轻轻把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再用树枝做夹板,垫上软布绑好,最后叮嘱:“这几天别乱动,每天用热水敷,喝些骨头汤补补。”
没想到,三天后那个士兵居然能拄着拐杖走路了。消息传到王进耳朵里,他特意把我叫到营帐里,盯着我看了半天:“你小子,不像是个流民。”
我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大人,小人只是想活下去,多学些本事罢了。”
王进没再追问,只是扔给我一个布包:“这里有两贯钱,是那个士兵谢你的。以后灶房的事,你多盯着点。”
我接过布包,指尖碰到里面硬硬的铜钱,心里松了口气——第一步,站稳脚跟,成了。
第四章 夜谈惊破靖康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军营里越来越受待见。我改良了灶房的炉子,用泥土和砖块砌成“回字形”,烧火更旺,省了一半的柴火;还教大家用盐和香料腌制肉干,方便行军携带。王进对我越来越信任,有时会让我帮他整理营帐里的文书。
这一天,是宣和六年正月,距离方腊起义只有不到一个月。我看着营帐外飘着的雪花,心里像压着块石头,终于下定决心,要找王进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