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将石印呈上,皇帝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印章底部,清晰地刻着三个古朴的篆字——寒江雪。
“这……”皇帝不解。
我朗声道:“陛下,乌江镇的老渔夫,的确是学生杜撰的。”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哗然。
“但是!”我话锋ǝ一转,“这首诗,的的确确是学生三年前所作!”
“这枚‘寒江雪’的石印,也是学生亲手所刻!此印乃孤品,天下独一无二!”
我的目光转向那个文弱书生。
“张承,我问你,这枚石印,你可认得?”
张承浑身一颤,不敢看顾衍,对着皇帝叩首道:
“回陛下,学生认得。此印是林兄之物。半年前,顾衍……顾衍曾向学生借阅林兄的诗稿,当时他对这枚石印爱不释手,还曾问过林兄能否相赠。”
顾衍的脸,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你胡说!张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与林惊弦一同诬陷我!”
我没有给他狡辩的机会,目光转向刘三。
“刘三,我问你,三日前的深夜,你在顾府门外,都看到了什么?”
刘三是个粗人,他不懂什么朝堂礼仪,他只知道报仇。
他“砰”地一声磕了个响头,指着人群中的一个黑衣管事。
“回禀陛下!小人亲眼看到,就是他!他深夜从顾府出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然后在巷子里一把火烧了!”
他又指向沈若雁的方向。
“他是从首辅千金的马车上下来的!”
轰!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真相,已经大白于天下。
顾衍偷了我的诗,沈若令为包庇情郎,派人销毁证据。
他们以为我拿不出物证,以为找不到那个虚构的渔夫,就能将我置于死地。
却万万没有想到,我真正的杀招,是这枚石印!
“不……不是的……陛下,你听我解释!”
顾衍彻底崩溃了,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
沈从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一个寒门书生,竟能布下如此精密的连环计。
皇帝的脸色,已经不是阴沉,而是一种暴怒。
他被耍了。
不是被我,而是被他最信任的首辅,被他亲点的探花郎。
他将那枚石印,狠狠砸在顾衍的面前。
“偷窃他人诗作,欺瞒君上,构陷同僚!顾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将顾衍削去功名,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沈从!”皇帝的目光转向他的首辅,“你教女不严,识人不明,险些酿成大错!罚俸三年,闭门思过!”
“至于你……”
皇帝的目光落回我身上,复杂难明。
“你虽有才,却性情刚烈,行事不羁。状元之位,你既不要,朕也不强留。”
“朕便封你为翰林院修撰,望你日后,好自为之。”
一场惊天大案,尘埃落定。
我一举击倒了顾衍,重创了沈家。
从金殿出来,阳光刺眼。
我看着沈若雁失魂落魄地被侍女扶上马车,看着沈从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的背影。
大仇得报的快意,在我胸中激荡。
但这,仅仅是开始。
5、
金殿一案,我林惊弦名动京城。
有人说我智勇双全,有人说我心机深沉,不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