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墟的魔气云层被烛龙的金光撕开豁口,白九思的剑刃裹着三重灵力——白泽残魂的金焰、上神魂魄的银芒、还有他自身的寒泉冰力,狠狠劈在烛龙被魔气侵蚀的龙角上。“咔嚓”一声,龙角断裂处涌出黑血,烛龙却突然甩动龙尾,冰蓝色的龙鳞扫过白九思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掀飞出去,撞在时哭兽的头颅上,凶兽的半透明脑壳瞬间被撞得粉碎,黑色怨魂如飞蛾扑火般涌向白九思的伤口,试图钻进他的经脉。
“九思!”花如月的长鞭如赤练蛇般窜出,鞭梢缠着一枚从玄微骸骨中找到的“镇怨符”,狠狠扎进白九思伤口处的怨魂里。符咒爆发出红光,将怨魂烧得滋滋作响,她却被烛龙突然探来的龙爪抓住肩膀,鳞片上的时光碎片刮过她的皮肉,瞬间在她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每一道伤口里,都嵌着细碎的冰晶——那是能冻结魂魄的“时霜”。
“放开她!”白九思从时哭兽的尸骸中爬起,掌心凝聚起“白泽焚天印”,金色的印纹在空中展开,如同一道巨大的光网,直扑烛龙的左眼。烛龙吃痛,怒吼着松开花如月,龙息化作冰箭,密密麻麻射向白九思。可就在冰箭即将穿透他胸膛时,李青月突然从云层后冲出,时光之魂在她掌心凝成盾牌,冰箭撞在盾牌上,瞬间化作齑粉,她却被龙息的余波震得喷出一口血,时光之魂在体内剧烈震颤:“九思,别硬拼!烛龙的右眼被魔主残魂控制,左眼才是它的本体!”
“青月,你怎么回来了?”白九思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却见樊凌儿和樊交交也跟在后面,樊凌儿的断臂处缠着新的绷带,断剑上裹着金色的鸿蒙血光,“不是让你们去时光阁找曦娥上神吗?”
“我们不能让你们送死!”樊交交拨动古琴,“镇魂曲”的蓝光在空中织成屏障,挡住从时之墟涌出的魔兵,“姐姐说,鸿蒙血脉能暂时压制魔主残魂,我们一起帮烛龙摆脱控制!”
樊凌儿纵身跃起,仅剩的右手握住断剑,金色血光顺着剑刃流进烛龙的右眼——那里正是魔主残魂盘踞的地方。烛龙发出凄厉的嘶吼,右眼的黑纹开始消退,冰蓝色的瞳孔渐渐恢复清明:“快……用时光罗盘引我的神泪!魔主残魂在我体内结了‘噬魂阵’,只有神泪能彻底打散它!”
白九思立刻掏出时光罗盘,将之前从冰柱上取下的神泪按在罗盘中心。金色光芒从罗盘涌出,顺着樊凌儿的断剑,流进烛龙的右眼。烛龙的身体剧烈震颤,鳞片上的时光碎片开始脱落,每一片碎片落地,都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刃,斩向周围的魔兵和凶兽。
可就在这时,魔主的残魂突然从烛龙的右眼钻出,化作一道黑色的魔影,直扑花如月:“你们以为能救烛龙?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来,花如月的母亲当年被我种下‘噬魂咒’,她的血脉里,藏着我的一缕残魂!今日,我就让她彻底沦为我的傀儡!”
魔影钻进花如月的体内,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长鞭突然调转方向,缠住樊交交的腰,将她往烛龙的龙爪上拖:“小丫头,你的镇魂琴能克魔,正好给我当祭品!”
“如月姐姐!醒醒!”樊交交挣扎着拨动琴弦,蓝光直射花如月的眉心,却被她一掌拍飞古琴,“你忘了凌儿姐姐是怎么死的?忘了曦娥上神是怎么被抽干血的?都是白九思害的!你快杀了他!”
花如月的长鞭直扑白九思的咽喉,鞭梢的倒刺闪着寒光。白九思没有躲闪,任由鞭梢抵在自己的皮肉上,鲜血顺着倒刺滴落:“如月,我知道你在里面。当年寒泉边你替我挡剑,忘川河你为我毁灯油,你不是会被魔魂控制的人!醒醒,我们还要一起去看人间的桃花,还要一起救曦娥上神!”
“桃花?”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长鞭的力道渐渐减弱,“我母亲说过,净云宗的桃花开得最好……可她再也看不到了……”
“你可以替她看!”白九思抓住鞭梢,将她往自己身边拉,“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去净云宗,摘最艳的桃花,酿最烈的酒,把你母亲的牌位摆在桃花树下,让她也能闻到花香!”
魔影在花如月体内疯狂挣扎,她的嘴角溢出黑血,却死死抓住白九思的手:“九思……快用你的恨血……烧我的经脉……把魔魂逼出来……我撑不了多久……”
白九思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掌心凝聚起仇恨之血,狠狠按在她的胸口。金色的血焰顺着她的经脉蔓延,花如月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却渐渐恢复血色,魔影被逼得从她的眉心钻出,化作一道黑烟,直扑烛龙的左眼——那里是烛龙的命门!
“不好!”烛龙突然用龙爪护住左眼,龙尾却狠狠拍向白九思,“它要夺我的神泪!快拿时逆珠!逆转我被魔主控制的时间!”
白九思立刻掏出时逆珠,将灵力注入其中。珠子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冰窟中之前被烛龙冻结的时光开始倒流——时哭兽的尸骸重新凝聚,魔兵的伤口渐渐愈合,甚至连花如月手臂上的时霜都开始消退。可就在时光倒流到烛龙被魔主残魂侵入的瞬间,魔影突然抓住机会,钻进烛龙的左眼,神泪从冰柱上坠落,掉在白九思的掌心。
“神泪!”李青月立刻扑过来,时光之魂与神泪融合,金色光芒直射烛龙的左眼,“九思,快用白泽焚天印!我暂时困住了魔影,你趁机打散它!”
白九思握紧神泪,将它按在剑刃上。金色的光芒顺着剑刃蔓延,他纵身跃起,剑刃如流星般划过烛龙的左眼,白泽焚天印的力量与神泪的光芒交织,瞬间将魔影烧得魂飞魄散。烛龙发出一声长啸,左眼的冰蓝色瞳孔彻底恢复清明,鳞片上的时光碎片开始重新凝聚,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罩,将整个时之墟笼罩。
“多谢你们……”烛龙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我被魔主控制三百年,今日终于解脱。这神泪你们拿去吧,救曦娥……也救你们自己。时逆珠用一次就会失效,你们要记住,时光不可逆,有些苦果,终究要自己咽……”
它的身体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时之墟的云层中。时哭兽和魔兵失去了魔主残魂的控制,纷纷化作黑烟消散。白九思握着神泪,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众人,眼中满是疲惫,却也带着一丝希望。
可就在这时,花如月突然捂住胸口,喷出一口黑血,身体软软地倒下去。白九思立刻冲过去抱住她,却发现她的经脉正在被之前的血焰灼伤,魂魄也开始变得不稳:“如月!你怎么样?”
“我没事……”花如月的声音虚弱,嘴角却露出一抹笑,“就是……有点累……九思,你答应我的……要带我去看净云宗的桃花……可别食言……”
她的眼睛缓缓闭上,魂魄在体内剧烈震颤,随时可能消散。李青月立刻将时光之魂渡进她的体内,却只能暂时稳住她的魂魄:“九思,神泪能救曦娥上神,也能救如月!但需要有人用自己的魂魄做引,将神泪的力量渡进她的体内……”
白九思毫不犹豫地将神泪按在花如月的胸口,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将自己的白泽残魂和上神魂魄源源不断地渡进她的体内:“我来做引!只要能救她,我魂飞魄散也愿意!”
“九思!”李青月想要阻止,却被他推开,“青月,替我照顾好交交和凌儿,替我……向曦娥上神说声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们去时光阁了……”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魂魄顺着神泪,流进花如月的体内。花如月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满是金色的光芒,却也带着无尽的痛苦:“九思!你回来!我不要你死!我不要看桃花了!我只要你活着!”
可白九思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淡,他看着花如月,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如月,别哭……你的眼泪,应该留给桃花……而不是我……”
他的身体彻底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花如月的体内。花如月抱着他消失的地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时之墟的冰晶上,瞬间冻结成金色的泪滴——那是比烛龙神泪更纯粹的悲伤,也是白九思用命换来的,最苦涩的果。
李青月和樊交交、樊凌儿站在一旁,眼泪掉在地上,却不敢出声打扰。她们知道,白九思用自己的命,换了花如月的生,也换了三界的安宁。可这份安宁,却带着无尽的悲伤,像时之墟的冰晶,永远冻结在她们的心底。
就在这时,时光罗盘突然亮起,曦娥的残魂从里面透出虚影,她的身影比之前清晰了许多,眼中满是悲伤:“九思……我感应到他的魂魄了……他没有魂飞魄散,只是融入了如月的体内……只要找到‘魂归草’,就能将他的魂魄从如月体内分离出来,让他重新凝聚肉身……”
“魂归草?”花如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希望,“在哪里能找到?”
“在人间的‘忘忧谷’,那里是上古神草的栖息地,却被无数凶兽守护着,还有时光乱流的余波……”曦娥的残魂顿了顿,声音变得沉重,“而且,分离魂魄需要以命换命,要么你死,要么他死……这苦果,你们真的要吃吗?”
花如月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我要去找魂归草!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要让九思活过来!他为我死了一次,这次换我为他死!”
…………
忘忧谷的谷口缠着暗绿色的瘴气,瘴气中隐约传来凶兽的嘶吼,谷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正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凶兽的“锁魂咒”,如今符文大半褪色,只剩下几缕残光,在瘴气中忽明忽暗。花如月握着白九思遗留的剑,剑刃上还沾着时之墟的冰晶,她的指尖划过剑身,突然咳出一口血——白九思的魂魄在她体内躁动,每一次灵力运转,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经脉。
“魂归草长在谷心的‘劫火池’边,池里的‘业火’能烧尽一切魂魄,只有历过‘三劫’的人,才能靠近。”时光罗盘悬浮在半空,曦娥的残魂从罗盘里透出虚影,她的身形比之前淡了许多,沙漏左眼的沙粒几乎停止转动,“我用最后的时血查过,这三劫是‘情劫’‘恨劫’‘生劫’,每过一劫,就要燃烧一缕魂魄……如月,你体内有九思的魂,若强行历劫,你们俩都会魂飞魄散。”
“我不怕。”花如月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九思为我死了一次,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把他的魂抢回来。”她转头看向樊凌儿,声音发哑,“凌儿,你带交交回净云宗,这里太危险,不该让你们再跟着冒险。”
樊凌儿却握紧断剑,断臂处的绷带渗出鲜血:“我体内有鸿蒙血脉,能暂时压制业火。当年我母亲没护住的人,我来护。而且,九思前辈也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樊交交抱着古琴,琴弦上的蓝光与时光罗盘的金光交织:“如月姐姐,我和你们一起去!镇魂琴能稳住魂魄,就算过不了劫,我也能帮你们多撑一会儿!”
曦娥的残魂突然剧烈震颤,罗盘上的金光骤暗:“别争了!我和你们一起去!我用最后的时血布‘时光结界’,能替你们挡一半业火。九思是白泽的传人,青月是时光之魂的宿主,你们都不能死——三界还需要你们。”
她话音未落,谷口的瘴气突然炸开,一只通体覆着骨刺的凶兽扑了出来——正是守护忘忧谷的“骨瘴兽”!它的头颅是骷髅形状,眼窝中燃着绿色的鬼火,口中喷出的瘴气能腐蚀魂魄,刚一靠近,樊交交的古琴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琴弦上的蓝光瞬间黯淡。
“小心!这凶兽的瘴气能克神魂!”花如月挥剑斩向骨瘴兽的头颅,剑刃裹着白九思的残魂灵力,金色光芒与瘴气相撞,竟激起漫天黑血。骨瘴兽发出凄厉的嘶吼,骨刺突然从背上弹出,直扑樊凌儿的断臂处——那里的鸿蒙血脉最浓,正是凶兽的目标。
“凌儿!”花如月的长鞭突然甩出,缠住樊凌儿的腰,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却被骨刺扎进肩膀,绿色的瘴气顺着伤口钻进经脉,瞬间让她的半边身体失去知觉。她踉跄着站稳,却见骨瘴兽再次扑来,这一次,它的目标是曦娥的残魂!
“用时光结界!”曦娥突然引爆罗盘上的时血,金色的结界瞬间展开,将骨瘴兽困在其中。结界中的时光流速骤然加快,骨瘴兽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骨刺纷纷脱落,化作一堆白骨。可曦娥的残魂却变得更加透明,沙漏左眼的沙粒彻底停止转动:“我撑不了多久……快进谷!”
四人冲进忘忧谷,谷内的景象比谷口更恐怖——地面上铺满了修士的骸骨,骸骨的手中都握着半截魂归草,草叶上的血迹早已发黑,显然是之前来寻草的人,都死在了业火池边。谷心的劫火池泛着暗红色的火焰,池边的岩石上,果然长着几株泛着金光的草——正是魂归草!
可就在他们靠近池边时,池中的业火突然暴涨,化作三道火柱,挡在他们面前——正是“情劫”“恨劫”“生劫”的劫火屏障。第一道情劫火柱中,突然浮现出画面——正是花如月和白九思在阴莲宗寒泉边的场景,那时她刚被萧靖山追杀,白九思用身体替她挡下淬毒的一剑,鲜血染红了寒泉的冰面。
“这是你的情劫。”曦娥的声音虚弱,“要过劫,就得亲手斩断这段情——用你的灵力,烧了这段记忆。”
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颤抖,看着火柱中白九思带血的笑容,眼泪掉在地上,瞬间被业火蒸发:“我不能烧!这是我和他唯一的回忆……”
“不烧,你们都得死!”火柱中突然传来白九思的声音,竟是他的残魂在回应劫火,“如月,忘了我,好好活着……”
“我不要!”花如月猛地扑向火柱,将手掌按在劫火上,“我要带着回忆救你!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不要忘了你!”
金色的灵力从她掌心爆发,与情劫火柱交织在一起。业火顺着她的手臂蔓延,烧得她的魂魄剧痛,可她却死死抓住火柱中的记忆画面,不肯放手。就在这时,白九思的残魂突然从她体内钻出,化作一道金光,与情劫火柱相撞:“傻丫头,别硬撑!我陪你一起过劫!”
金光与业火交织,情劫火柱渐渐消散,花如月的手臂却被烧得血肉模糊,白九思的残魂也变得更加微弱。她踉跄着走向第二道火柱——恨劫火柱中,浮现出她母亲被魔气吞噬的画面,萧靖山的狂笑、魔主的狠厉、还有白九思父亲收留余党的场景,一一在火柱中重现。
“恨劫要你放下所有仇恨。”曦娥的残魂几乎要消散,“若你恨还在,业火就会烧尽你的魂。”
花如月看着火柱中母亲的脸,突然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掉:“我不恨了……我恨了这么久,害了九思,害了凌儿,害了这么多人……母亲说过,仇恨只会让人变成魔鬼。今日,我放下所有恨,只求能救回九思。”
她将掌心的灵力注入恨劫火柱,火柱中的画面渐渐消散,业火也随之减弱。可就在这时,池中的业火突然掀起巨浪,第三道生劫火柱中,竟浮现出樊凌儿的身影——她的断臂处缠着绷带,正用断剑刺向自己的心脏,金色的鸿蒙血光顺着剑刃流进业火池,替花如月挡下了一半业火。
“凌儿!你干什么!”花如月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生劫火柱挡住,“这是我的劫,不该让你替我受!”
“如月姐姐,我是净云宗的弟子,护佑苍生是我的责任。”樊凌儿的声音带着笑意,断剑已经刺进胸口,“我母亲说,鸿蒙血脉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苟活的。九思前辈是三界的希望,你不能死——你要带着我的份,一起救他,一起看净云宗的桃花。”
金色的血光从樊凌儿的胸口爆发,与生劫火柱交织在一起。火柱瞬间消散,可她的身体却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金色的血魂,飘向劫火池边的魂归草:“替我……照顾好交交……”
“姐姐!”樊交交扑过去,却只能穿过她的血魂,眼泪掉在魂归草上,草叶上的金光瞬间暴涨,“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
可樊凌儿的血魂已经融入魂归草,草叶变得更加金黄,池中的业火也渐渐平息。花如月走到池边,颤抖着摘下魂归草,却见曦娥的残魂突然从罗盘里钻出,将最后的时血渡进她的体内:“快……用魂归草引九思的魂……我撑不住了……”
花如月立刻将魂归草按在胸口,灵力顺着草叶流进体内,与白九思的残魂交织。金色的光芒从她体内爆发,白九思的身影渐渐浮现,可他的魂魄却依旧虚弱,随时可能消散。
“九思!”花如月抱住他的虚影,眼泪掉在他的身上,“我找到魂归草了,你快醒过来!”
白九思的虚影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血肉模糊的手臂,眼中满是心疼:“傻丫头,为什么要这么傻……魂归草需要以命换命,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花如月笑了,将魂归草的力量全部渡进他的体内,“但我更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九思,当年你替我挡剑,今日我替你死——这是我们的约定,同生共死。”
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魂魄顺着魂归草,流进白九思的体内。白九思的虚影渐渐凝实,可他却抱着花如月消失的地方,发出绝望的嘶吼:“如月!你回来!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活着!”
樊交交和李青月站在一旁,眼泪掉在地上,却不敢出声。曦娥的残魂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悲伤,她突然引爆最后的时血,金色的光芒将白九思和魂归草笼罩:“九思,别难过……如月的魂没有散,她融入了你的体内,只要你找到‘轮回花’,就能将她的魂分离出来……但轮回花在冥界的‘忘川彼岸’,那里比忘忧谷更危险……”
白九思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坚定:“就算是冥界,我也要去!如月为我死了一次,这次换我为她闯一次——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把她的魂找回来!”
他抱着渐渐凝实的身体,看向李青月和樊交交,声音沙哑:“我们去冥界!找轮回花!”
…………
忘川彼岸的河水泛着墨绿色的幽光,水面漂浮着无数残缺的魂魄,河底伸出的鬼手正死死拽着一具修士的尸体,将其拖入漩涡——那里正是通往冥界“刀山狱”的入口。白九思抱着刚凝聚成形的半魂之躯,掌心的魂归草还残留着花如月的血温,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漂浮的魂骸上,脚下传来魂魄被碾碎的“咯吱”声,像是无数冤魂在泣诉。
“轮回花长在‘油锅狱’的尽头,可刀山狱的‘噬魂刀’会斩碎生魂,油锅狱的‘化魂油’能融了残魂。”时光罗盘的金光只剩微弱的一点,曦娥的残魂从罗盘里透出虚影,沙漏左眼的沙粒正在一点点消散,“我用最后的时血探到,烛龙……它没有消散,魔主的残魂碎片藏在它的逆鳞里,现在正操控它焚烧人间,三十三重天的云海已经被烧穿了……”
“烛龙在焚世?”白九思猛地回头,眼中满是红血丝,他体内的白泽残魂突然躁动,竟能隐约感应到人间的火光,“不行,我得先去救人间!”
“你疯了!”花如月的残魂突然从魂归草里透出虚影,她的身形淡得几乎透明,只能靠白九思的灵力勉强维持,“你现在连完整魂魄都没有,去了也是送死!轮回花能让我彻底凝魂,只有我们一起,才能挡住烛龙!”
她的话音刚落,刀山狱的入口突然炸开,无数把泛着黑芒的噬魂刀从漩涡中飞出,直扑几人。樊交交立刻拨动古琴,镇魂琴的蓝光织成屏障,却被噬魂刀瞬间斩破,琴弦崩断三根,溅出的木屑带着她的血,落在忘川河里,瞬间引来无数鬼手:“这些刀里藏着冤魂的怨力,普通灵力挡不住!”
樊凌儿的鸿蒙血魂从断剑里透出,金色血光缠住一把噬魂刀,竟将其生生熔断:“用我的血魂能克怨力!九思前辈,你带青月姐姐和交交去油锅狱找轮回花,我来挡住这些刀!”
“凌儿,你……”白九思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青月拉住:“快走吧!凌儿的血魂与鸿蒙血脉相连,暂时能撑住!我们拿到轮回花就回来帮她!”
四人冲进刀山狱,里面竟是一座由刀刃组成的山,每一块岩石都是锋利的噬魂刀,山壁上嵌着无数修士的残魂,他们的惨叫声与刀刃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花如月的残魂紧紧贴着白九思的脖颈,声音带着颤抖:“小心脚下,每走三步就会有刀阵触发,我母亲的古籍里记载过,刀阵的破绽在……”
她的话突然顿住,整个人剧烈震颤——刀山狱的怨力正在吞噬她的残魂。白九思立刻将灵力渡给她,却见山壁上的残魂突然化作无数飞刃,直扑樊交交:“那小丫头的镇魂琴能净化怨魂,杀了她!”
“交交!”花如月的长鞭突然从白九思的袖中飞出(那是她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缕灵力所化),缠住樊交交的腰,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却被飞刃扎穿虚影,残魂瞬间淡了一半,“九思,快找刀阵破绽,我撑不了多久!”
白九思的指尖划过山壁的刀刃,突然发现每块刀刃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是当年玄微古籍里记载的“时阵符”。他立刻掏出时光罗盘,将仅存的曦娥时血滴在符文上:“曦娥上神,借你的时光之力,定住刀阵!”
曦娥的残魂拼尽最后力气,金色沙粒从罗盘里飞出,缠住山壁的符文。刀阵瞬间停止转动,刀刃纷纷插进山岩,露出一条通往油锅狱的小路。可曦娥的虚影却变得几乎看不见,声音细若游丝:“我……我撑不住了……烛龙的逆鳞里,藏着‘时光逆轮’的秘密……那是魔主复活的关键……你们一定要……阻止他……”
她的话音未落,时光罗盘突然炸裂,化作无数金粉,彻底消散在刀山狱的怨力中。白九思握紧手心的金粉,眼泪掉在刀刃上,瞬间被蒸发:“曦娥上神!”
“别难过!”花如月的残魂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她是时间古神,就算化作金粉,也会融入时光里,永远陪着我们。”
四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油锅狱,里面的景象比刀山狱更恐怖——一口巨大的黑铁油锅架在岩浆上,锅里的化魂油泛着泡,每一个泡泡炸开,都能看到里面包裹的残魂碎片。油锅尽头的岩石上,果然长着一朵血红的花,花瓣上缠着金色的光纹——正是轮回花!
可就在他们靠近时,油锅突然炸开,化魂油溅起三尺高,一只通体由岩浆组成的凶兽从油锅里爬了出来——正是守护轮回花的“熔魂兽”!它的爪子泛着红光,刚一落地,就将地面烧出黑洞,口中喷出的岩浆直扑白九思:“生魂也敢来抢轮回花?正好给我当养料!”
“九思,用白泽焚天印!”花如月的残魂钻进他的体内,与他的灵力交织,金色光芒从他掌心爆发,挡住岩浆,“我引动残魂里的怨力,你趁机去摘花!”
白九思纵身跃起,却见熔魂兽突然甩出尾巴,岩浆缠住他的脚踝,瞬间烧穿他的皮肉,直逼魂魄。樊凌儿的血魂立刻缠住岩浆,金色血光与岩浆相撞,激起漫天火星:“九思前辈,快!我的血魂撑不了多久!”
李青月立刻凝聚时光之魂,金色光罩将熔魂兽困住,却见凶兽突然自爆,岩浆化作无数飞针,扎进樊交交的古琴里。古琴瞬间炸裂,樊交交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岩石上,咳出一口血:“轮回花……花瓣在动……它在感应如月姐姐的残魂!”
白九思趁机扑到岩石边,伸手去摘轮回花。可就在他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花如月的残魂突然从他体内飞出,被轮回花的光纹缠住:“这是……生劫的最后一关!要摘花,就得让我的残魂跳进化魂油,炼去所有怨气,才能让花彻底成熟!”
“我不准!”白九思死死抓住她的虚影,“你已经为我死了一次,我不能再让你受这种苦!”
“这不是苦。”花如月的虚影笑了,眼泪掉在轮回花上,花瓣瞬间红得似血,“九思,我母亲说过,真正的爱不是占有,是成全。你活着,三界才有希望,我就算化作油渣,也心甘情愿。”
她突然挣脱白九思的手,纵身跳进化魂油里。油锅里瞬间炸开金色的光芒,花如月的惨叫声与残魂的淬炼声交织在一起,轮回花的花瓣一片片展开,露出里面金色的花蕊——正是能让残魂凝实的“魂蕊”!
“如月!”白九思纵身跳进油锅,不顾岩浆灼烧,一把抓住魂蕊,将花如月的残魂从油里拉出来。她的虚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依旧笑着:“魂蕊……拿好……快去找烛龙……人间还在烧……”
就在这时,整个冥界突然剧烈震颤,油锅狱的岩浆开始倒流,忘川河的河水沸腾起来。樊凌儿的血魂突然发出警报:“烛龙……它的焚世之火已经烧到冥界了!魔主的残魂在它体内觉醒,它要打开‘时光逆轮’,逆转三界的时间,让仙魔大战重新开始!”
白九思握紧轮回花,抱着花如月的残魂,冲出油锅狱。刀山狱的刀刃已经被岩浆融化,人间的火光透过冥界的裂缝照进来,染红了整个天空。远处传来烛龙的嘶吼,震得魂魄都在颤抖——它的逆鳞泛着黑芒,魔主的残魂从逆鳞里透出,正操控它焚烧三十三重天的最后一道屏障。
“九思,用轮回花的魂蕊,引动我残魂里的时光之力!”花如月的残魂贴在他的胸口,“我母亲的古籍里记载过,鸿蒙血脉与时光之魂结合,能暂时压制时光逆轮!青月,凌儿,你们一起引动灵力,我们一起挡住烛龙!”
李青月立刻凝聚时光之魂,樊凌儿的血魂缠住白九思的手臂,樊交交捡起断琴的碎片,拨动最后的琴弦。白九思将魂蕊按在胸口,金色光芒从他体内爆发,与花如月的残魂交织,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扑人间的方向。
烛龙的嘶吼声越来越近,魔主的笑声从云层中传来:“白九思,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今日,我就让三界回到仙魔大战前,让你们所有人,都再死一次!”
金色光柱与烛龙的焚世之火相撞,整个天空都被染成金色与红色。白九思的身体被气浪掀飞,却死死护住胸口的轮回花——花如月的残魂正在里面渐渐凝实,只要再撑一会儿,她就能彻底复活。
可就在这时,烛龙的逆鳞突然炸开,魔主的残魂化作一道黑芒,直扑白九思的胸口:“我要吞了你的白泽残魂,还有花如月的鸿蒙血脉!从此,三界由我主宰!”
白九思挥剑抵挡,却被魔主的残魂缠住手腕,灵力瞬间紊乱。花如月的残魂突然从轮回花里飞出,与魔主的残魂撞在一起:“九思,快用魂蕊凝魂!我缠住他,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他伤害你!”
“如月!”白九思的眼泪掉在轮回花上,魂蕊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和花如月的残魂笼罩在一起。他能感觉到,她的残魂正在与他的魂魄融合,只要再给一点时间,他们就能真正重逢。
可烛龙的焚世之火已经烧到冥界,忘川河的河水开始蒸发,无数魂魄在火中哀嚎。樊凌儿的血魂、李青月的时光之魂、樊交交的断琴碎片,都在火中渐渐消散。白九思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将轮回花的魂蕊按在花如月的残魂上,金色光芒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与魔主的残魂、烛龙的焚世之火撞在一起。整个三界都在震颤,时光仿佛停止,只剩下白九思的嘶吼和花如月的笑声,在火中回荡。
“九思,若有来生,我还要和你一起看净云宗的桃花……”
“如月,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
…………
金色光柱与焚世之火相撞的刹那,三界的时空彻底扭曲。烛龙逆鳞上的魔主残魂突然发出凄厉惨叫——花如月残魂中藏着的“时血咒”(曦娥临终前以最后时血种下)突然爆发,金色符文顺着龙鳞钻进它的魂核,竟将其与烛龙的魂魄强行剥离。烛龙吃痛,庞大的身躯在云层中疯狂翻滚,焚世之火失控般反噬自身,金色鳞片被烧得焦黑,每一片脱落的鳞甲都砸向人间,将城池砸出巨大的深坑。
“魔主残魂被剥离了!”李青月的时光之魂突然亮起,她死死抓住白九思的手腕,却被烛龙甩动的龙尾扫中,两人一起摔进冥界与人间的裂缝——那里正是轮回隧道的入口,隧道内刮着能撕碎魂魄的“左旋风”与“右旋风”,两股风交织成黑色漩涡,里面漂浮着无数残缺的魂骸,每一道风刃都带着“魂裂”的诅咒。
白九思怀里的轮回花魂蕊突然炸开,花如月的残魂被旋风卷向漩涡中心,她的虚影在风中剧烈震颤,淡得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九思!抓住我!别放手!”
“如月!”白九思纵身扑过去,指尖却只抓住一缕金粉——右旋风突然加速,狠狠刮在他的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浮现,体内的白泽残魂也开始躁动,仿佛要被旋风扯出体外。樊凌儿的鸿蒙血魂从断剑里冲出,金色血光缠住花如月的残魂,却被左旋风斩断,血魂瞬间淡了一半:“九思前辈!用你的恨血引动白泽焚天印!左旋风怕极阴之力,恨血能暂时压制它!”
白九思立刻咬破舌尖,将带着白泽残魂的恨血喷在掌心,金色印纹在风中展开。左旋风果然被逼退半寸,可右旋风却更加狂暴,竟将花如月的残魂卷向旋涡深处,那里的风刃已经凝聚成实体,泛着能融化魂魄的黑芒。
“我来帮你!”一道虚弱却坚定的声音突然从云层传来——曦娥的虚影竟从时光碎片中凝聚成形!她的沙漏左眼重新转动,素白纱裙上沾着未散的金粉,手中握着半截时光之簪(时光罗盘炸裂后重组的碎片),“我借了烛龙反噬时逸散的时血元气,暂时凝魂!九思,我用‘时光锚’定住旋风,你趁机把如月拉回来!”
曦娥将时光之簪掷向漩涡中心,金色沙粒在风中织成一张光网,竟真的将左旋风与右旋风暂时定在半空。可她的虚影却剧烈震颤,嘴角溢出金色的血:“我撑不了三息!快!”
白九思纵身跃起,剑刃斩断挡路的风刃,就在他即将抓住花如月残魂的瞬间,魔主的残魂突然从烛龙的焦黑鳞片中钻出,化作一道黑芒撞向曦娥:“你这假神也敢坏我好事!”
曦娥被黑芒击中,时光锚瞬间崩碎,左旋风与右旋风再次狂暴。花如月的残魂被旋风狠狠砸向隧道壁,虚影上出现无数裂痕,她咳出金色的魂血,声音细若游丝:“九思……别管我……去阻止烛龙……它的焚世之火已经烧到净云宗了……交交还在那里……”
“我不准你说胡话!”白九思的剑刃插进隧道壁,死死稳住身形,“当年寒泉边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看净云宗的桃花,今日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带你出去!”
他突然将体内的白泽残魂全部引爆,金色灵力化作一道光绳,缠住花如月的残魂,将她往自己身边拉。可旋风的力量远超想象,光绳被拉得笔直,白九思的手指开始透明,魂魄正在被旋风撕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核正在裂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魂魄碎裂的剧痛。
“九思,放手!”花如月的残魂突然引爆自己的魂力,金色光芒将两人包裹,“我用最后的魂力替你挡住旋风!你去救交交,去救人间,就当……就当我从未出现过!”
“我做不到!”白九思的眼泪混着血砸在隧道壁上,“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樊交交抱着断琴碎片冲进轮回隧道,镇魂琴的最后一根弦在她掌心震颤,蓝光与曦娥的时血交织:“如月姐姐!九思前辈!我带了净云宗的‘镇魂钟’碎片!能暂时稳住魂魄!”她将碎片掷向两人,蓝光瞬间展开屏障,旋风的力量果然减弱,“姐姐的鸿蒙血魂还在支撑,烛龙的焚世之火被青月姐姐暂时挡住,我们还有机会!”
曦娥趁机凝聚时血,时光之簪再次亮起:“我用时光之力逆转隧道内的风速!九思,你趁机将轮回花魂蕊按进如月的残魂!只要魂蕊与她的魂核融合,她就能暂时凝魂!”
金色沙粒顺着隧道蔓延,左旋风与右旋风竟真的开始倒流。白九思立刻将魂蕊按在花如月的残魂上,金色光芒从她体内爆发,虚影渐渐凝实,可她的脸色却依旧惨白——魂蕊需要鸿蒙血脉才能彻底激活,而樊凌儿的血魂已经快要消散。
“用我的血!”樊凌儿的血魂突然扑过来,金色血光钻进花如月的残魂,“我是净云宗最后一个有完整鸿蒙血脉的人,这是我的使命!如月姐姐,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看遍人间的桃花……”
血魂彻底消散的瞬间,花如月的残魂终于凝实成半透明的实体,她的手臂上浮现出与樊凌儿一样的血脉纹路,眼中满是泪水:“凌儿……”
可就在这时,烛龙的惨叫声突然传遍三界,它的焦黑身躯从云层坠落,砸向轮回隧道。魔主的残魂从它的魂核中钻出,化作一道黑芒直扑花如月:“鸿蒙血脉成熟了!正好给我当容器!”
“小心!”白九思挥剑挡住黑芒,却被魔主的残魂缠住手腕,灵力瞬间紊乱。花如月立刻甩出长鞭,缠住魔主的残魂,时血咒的符文在鞭梢亮起:“曦娥上神,用时光之簪刺它的魂核!我缠住它了!”
曦娥的时血元气突然暴涨,时光之簪化作一道金光,狠狠刺进魔主的残魂。魔主发出凄厉的惨叫,魂核开始碎裂,可它却突然引爆残魂,黑色魔气瞬间吞噬整个轮回隧道:“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隧道开始崩塌,左旋风与右旋风再次狂暴,花如月的半透明身躯被魔气缠住,魂魄开始剧烈震颤。白九思将她护在身后,剑刃燃尽最后一丝灵力:“如月,记住,就算我们魂飞魄散,我也会在时光的尽头等你。”
“九思……”花如月的眼泪掉在他的背上,“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朋友,还要和你一起看桃花。”
就在魔气即将吞噬两人的瞬间,曦娥突然引爆全部时血元气,金色光芒将整个轮回隧道笼罩:“我以时间古神之名,燃烧残魂,封印魔主残魂,逆转轮回隧道的时空!九思,如月,你们带着交交走!人间还需要你们!”
“曦娥上神!”白九思想要拉住她,却被金色光芒推出轮回隧道。他看着曦娥的虚影在魔气中渐渐消散,时光之簪最后一次亮起,将魔主的残魂彻底封印,而烛龙的焦黑身躯也终于停止燃烧,化作无数金色光点,融入人间的大地。
轮回隧道外,人间的火光渐渐熄灭,李青月的时光之魂支撑着最后一道屏障,樊交交抱着花如月的半透明身躯,眼泪掉在她的手臂上。白九思握紧手中的时光之簪碎片,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人间,心中满是苦涩——他们赢了,却失去了曦娥,失去了樊凌儿,花如月的魂魄还未完全凝实,随时可能再次消散。
“九思前辈,”李青月的声音虚弱,“轮回花魂蕊还需要‘忘川彼岸的幽冥水’才能彻底激活,让如月姐姐凝实肉身。可幽冥水在冥界最深处,那里藏着比熔魂兽更恐怖的‘幽冥噬魂兽’……”
白九思看向怀中的花如月,她的半透明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别再为我冒险了……这样就很好,我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保护人间,看着交交长大……”
“不好!”白九思握紧她的手,眼中满是坚定,“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看净云宗的桃花,要让你好好活着。就算是冥界最深处,就算是幽冥噬魂兽,我也会闯!”
…………
人间的桃花开得正艳,净云宗的断壁残垣间,几株桃树从瓦砾中钻出,花瓣落在白九思的剑上,沾着未干的血痕。花如月半透明的身躯靠在他肩头,指尖划过一片飘落的花瓣,却穿了过去——她的魂魄虽被轮回花魂蕊稳住,却因缺了幽冥水,始终无法凝实,每一次灵力运转,都会有细碎的魂屑从指尖消散。
“时空又乱了。”李青月突然按住太阳穴,时光之魂在她体内剧烈震颤,“刚才我看到了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还看到了交交十年后的模样……曦娥上神的元神投胎后,没有时间锚点,三界的时空就像没了线的风筝,再这样下去,所有魂魄都会被错乱的时空撕成碎片。”
话音刚落,远处的城池突然传来惨叫,一道时空裂缝从城中心炸开,裂缝中钻出几只时蚀兽,正是之前在时之墟被打散的凶兽,此刻竟被错乱的时空重新凝聚,变得更加狂暴。它们的爪子扫过民房,房屋瞬间从崭新变得腐朽,最后化作尘埃——时空流速的错乱,正在吞噬人间的一切。
“必须找到曦娥上神的转世!”白九思将花如月护在身后,剑刃燃起白泽金焰,斩向时蚀兽的头颅,“只有她能重定时间锚点,否则不用魔主复活,三界自己就会崩塌!”
樊交交抱着断琴碎片,突然指向东方:“镇魂琴的残弦在动!它感应到了曦娥上神的时血气息,就在东边的‘落霞镇’!”
四人立刻赶往落霞镇,镇子却早已被时空错乱搅得一团糟——有的地方是阳春三月,桃花盛开;有的地方却是寒冬腊月,白雪皑皑;甚至还有修士的残魂被困在错乱的时空中,重复着死亡的瞬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是‘时空囚笼’!”花如月的半透明手指指向镇中心的破庙,“曦娥的转世应该在里面,错乱的时空把她困住了。但我们不能硬闯,囚笼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百倍,进去一刻钟,就会老一百岁。”
白九思握紧时光之簪碎片,碎片上的时血突然亮起:“我用曦娥的时血布‘时光护罩’,能暂时稳住体内的时间流速。如月,你和交交、青月在外面接应,我进去找她。”
“我和你一起去!”花如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魂屑从她的指尖散落,“我的残魂里有曦娥的时血咒,能感应她的转世。而且,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冒险。”
白九思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终究没有拒绝。两人走进时空囚笼,里面的景象比外面更恐怖——地面上的石子时而变成钻石,时而变成尘埃;空中的飞鸟瞬间从孵化到死亡,重复着生命的轮回。破庙的门槛上,坐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的左眼是琥珀色的沙漏形状,手中握着半截时光之簪碎片,正是曦娥的转世!
“你是谁?”小女孩警惕地看着他们,手中的碎片突然亮起,与白九思的碎片产生共鸣,“你有和我一样的石头!”
“我是白九思,她是花如月。”白九思蹲下身,声音温柔,“我们是你前世的朋友,来带你回家。”
可就在这时,囚笼的墙壁突然炸开,一只通体覆着时光碎片的凶兽扑了出来——正是被时空错乱强化的“时狱兽”!它的爪子能撕裂时间,刚一靠近,白九思的护罩就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里面的时血瞬间黯淡。
“小心!它的爪子能破时光护罩!”花如月甩出长鞭,缠住时狱兽的脖颈,魂屑却顺着鞭梢大量消散,“九思,快带曦娥的转世走!我挡住它!”
“我不走!”小女孩突然将碎片掷向时狱兽,金色光芒炸开,凶兽竟被暂时定在原地,“这石头说,你们是好人,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白九思立刻抱起小女孩,拉着花如月冲向囚笼出口。可时狱兽很快挣脱束缚,爪子扫向花如月的后背,她的半透明身躯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魂屑大量消散,整个人变得更加透明。
“如月!”白九思转身挥剑,白泽金焰与凶兽的时光碎片相撞,激起漫天火星,“你撑住!我们马上就出去了!”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囚笼的瞬间,时狱兽突然引爆体内的时光碎片,囚笼的时间流速瞬间加快百倍。白九思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花如月的身躯几乎要消散,小女孩的左眼突然亮起,手中的碎片与白九思的碎片融合,化作一道金色光门:“快进去!这是时光之门,能直接出去!”
三人冲进关门,终于回到落霞镇。可花如月的身躯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她靠在白九思的怀里,声音细若游丝:“九思……我撑不住了……魂蕊的力量快用完了……”
“别说话!”白九思将灵力渡给她,却只能延缓魂屑的消散,“我们马上就去冥界找幽冥水,一定能救你!”
小女孩突然抓住花如月的手,左眼的沙漏开始转动:“我能救她!我体内有前世的时血,能暂时稳住她的魂魄。但我需要‘鸿蒙心灯’,那是净云宗的上古神器,能激活我体内的时血元气。”
“鸿蒙心灯?”樊交交突然开口,“我母亲的古籍里记载过,心灯藏在净云宗的禁地,那里有上古神兽‘白泽’的虚影守护,只有鸿蒙血脉能靠近。可凌儿姐姐的血魂已经消散,我们……”
“我去!”花如月突然站直身体,她的手臂上浮现出鸿蒙血脉的纹路,“凌儿的血魂融入了我的残魂,我现在也算半个鸿蒙血脉持有者。净云宗的禁地,我熟,我带你们去。”
四人赶往净云宗禁地,禁地的石门上刻着鸿蒙血脉的纹路。花如月将手掌按在石门上,纹路亮起,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地宫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盏金色的灯——正是鸿蒙心灯!石台前,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神兽,正是白泽虚影!
“白泽前辈!”白九思上前一步,掌心的白泽鳞片亮起,“我是白泽残魂的传人,前来借鸿蒙心灯,救曦娥上神的转世,重定时间锚点!”
白泽虚影缓缓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孔映出花如月的身影:“鸿蒙血脉,时光残魂,白泽传人……你们果然来了。但心灯需要以魂为引,才能取出。花如月,你体内的残魂与鸿蒙血脉相连,只有你能做这个引魂人。”
“我愿意!”花如月毫不犹豫地走向石台,“只要能救曦娥,能救九思,能救三界,我就算魂飞魄散也愿意。”
她将手掌按在鸿蒙心灯上,金色光芒顺着她的手臂蔓延,魂屑却从她的全身消散。白泽虚影突然开口:“心灯不仅能激活曦娥的时血,还能重聚樊凌儿的血魂。但需要你放弃自己的魂魄,将魂核融入心灯——你愿意吗?”
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颤抖,她看向白九思,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我愿意。凌儿是为我死的,我该还她。九思,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看净云宗的桃花,替我……照顾好曦娥的转世。”
“我不准!”白九思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白泽虚影拦住,“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命。白九思,你若真的爱她,就该尊重她的决定。”
花如月的身体渐渐化作金色的魂屑,融入鸿蒙心灯。心灯的光芒暴涨,一道金色的血魂从灯中钻出——正是樊凌儿的血魂!她的身影渐渐凝实,手臂上的鸿蒙血脉纹路清晰可见。
“如月姐姐!”樊凌儿的眼泪掉在心灯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心灯突然飞向曦娥的转世,小女孩的左眼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意识交织,她的身影渐渐长高,素白纱裙重新凝聚,时光之簪握在手中——真时间古神曦娥,终于重归!
“如月……”曦娥看着心灯中花如月最后一缕魂屑,眼中满是悲伤,“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白九思,樊凌儿,我们现在就去冥界找幽冥水,就算逆转时光,也要把花如月的魂魄找回来!”
…………
冥界的入口处,曦娥的时光之簪在掌心流转出金芒,她素白的纱裙拂过满地魂骸,沙漏左眼中的沙粒飞速转动,将错乱的时空碎片一一抚平。“我已用‘时血结界’暂时稳住三界时空,但最多只能撑三日。”她转头看向白九思,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冥界的‘忘川冥府’被幽冥煞气笼罩,寻常魂魄进去即散,如月现在只是残魂形态,必须靠你的白泽灵力和凌儿的鸿蒙血脉护住魂核,否则会被煞气蚀成虚无。”
白九思怀中的花如月虚影愈发透明,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白九思的剑鞘,魂屑顺着剑纹飘落:“别担心我,凌儿的血魂还在,心灯也能护我片刻。倒是你,当年玄微先生说过,冥界有‘噬魂咒’,会勾起你父亲惨死的记忆,你要稳住心神。”
樊凌儿握紧手中重铸的断剑,鸿蒙血脉在手臂上泛起金纹:“我和交交在前开路,青月姐姐用时光之力探路,曦娥上神殿后。九思前辈,你专心护住如月姐姐,我们一定能拿到幽冥水。”
五人踏入冥府,入口处的“鬼门关”早已破败,两尊鬼将石像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窝中渗出黑色的幽冥煞气,每一滴煞气落在地上,都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洞。樊交交拨动镇魂琴的残弦,蓝光与煞气相撞,竟激起漫天黑血——那是被煞气吞噬的冤魂所化。
“是‘煞血蚊’!”曦娥突然挥出时光沙,将扑来的飞虫冻在半空,“这些虫子以魂魄为食,被叮一口,魂核就会被煞气侵蚀。”她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一只通体漆黑、长着无数复眼的凶兽从裂缝中钻出,正是守护冥府的“幽冥噬魂兽”!它的口器如螺旋状的骨刺,刚一出现,就将几只煞血蚊吸入口中,复眼中闪过贪婪的红光,直扑花如月的虚影。
“护住如月!”白九思立刻将灵力注入剑中,白泽金焰顺着剑刃蔓延,斩向噬魂兽的口器。金焰与煞气相撞,竟激起刺耳的尖啸,噬魂兽的复眼被金焰灼伤,发出震得冥府颤抖的嘶吼,尾椎骨突然弹出骨刺,直刺樊凌儿的后背——那里的鸿蒙血脉最浓,是凶兽的首要目标。
“凌儿!”花如月的长鞭突然从白九思袖中飞出,缠住樊凌儿的腰,将她拉到身后,自己却被骨刺擦过虚影,魂核处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魂屑大量消散,“九死,快用白泽焚天印!这凶兽的弱点在头顶的‘噬魂珠’!”
白九思纵身跃起,掌心凝聚起金印,却见噬魂兽突然喷出黑色煞气,将他困在半空。煞气中浮现出无数幻象——正是他父亲被魔主钉在诛仙台上的场景,玄微的匕首刺穿父亲的心脏,萧靖山的余党在一旁狂笑,画面中的父亲转过头,血泪顺着脸颊滑落:“九思,是你害了我!若不是你轻信玄微,我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爹!”白九思的灵力瞬间紊乱,焚天印的金芒黯淡下去。噬魂兽趁机张开巨口,口器中的骨刺直扑他的魂核。就在这时,花如月的虚影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骨刺,魂核的裂缝瞬间扩大,她咳出金色的魂血,声音带着颤抖:“九思,别被幻象骗了!那不是你爹,是煞气所化的冤魂!醒醒!”
曦娥趁机凝聚时血,时光之簪化作金箭,射向噬魂兽头顶的噬魂珠。珠子应声裂开,黑色煞气从兽体内喷涌而出,冥府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翻滚的幽冥河——河水中泛着墨绿色的幽光,正是他们要找的幽冥水!
“幽冥水!”樊凌儿纵身跃向河边,却见河底突然伸出无数鬼手,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往水中拖。那些鬼手的主人,竟是被魔主残魂操控的冥界冤魂,他们的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嘶吼着:“鸿蒙血脉……给我们血……”
“凌儿!”樊交交的镇魂琴突然爆发出蓝光,将鬼手震碎,“姐姐,快用鸿蒙血脉净化煞气!幽冥水被冤魂污染了,不净化无法使用!”
樊凌儿立刻将血滴入幽冥河,金色血光顺着河水蔓延,冤魂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河水中的煞气渐渐消散,露出清澈的幽冥水。可就在她要盛水时,噬魂兽突然从煞气中钻出,受伤的复眼闪过疯狂的红光,竟将花如月的虚影一口咬住——它要吞噬花如月的残魂,修复受损的噬魂珠!
“如月!”白九思的灵力彻底爆发,白泽残魂在体内怒吼,金焰将整个冥府照亮,他一剑斩断噬魂兽的口器,却见花如月的虚影已经被煞气侵蚀,魂核的裂缝越来越大,几乎要彻底碎裂。
“九思……”花如月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幽冥水……拿到了吗?别管我……救凌儿……救三界……”
曦娥立刻将幽冥水洒在花如月的虚影上,金色的水珠与魂屑交织,竟暂时稳住了她的魂核。“快带她离开冥府!”曦娥的时光之簪再次亮起,挡住扑来的冤魂,“我和青月、交交挡住噬魂兽,你们去净云宗,用幽冥水和鸿蒙心灯重聚如月的魂魄!”
白九思抱起花如月的虚影,拉着樊凌儿冲向冥府出口。噬魂兽的嘶吼声在身后回荡,煞气与时光沙的碰撞声震得魂魄发颤。花如月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白九思的脸颊,魂屑落在他的伤口上:“九思,若我真的魂飞魄散,你……你要好好活着,别为我报仇,别再恨任何人……”
“我不会让你死!”白九思的眼泪混着血砸在她的虚影上,“净云宗的桃花快开了,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的,你不能食言!”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冥府时,樊凌儿突然停下脚步,手臂上的鸿蒙血脉剧烈震颤:“不好!魔主的残魂……在我体内!它刚才趁我净化幽冥水时,钻进了我的血魂!”她的眼睛瞬间变得漆黑,手中的断剑突然转向白九思,“九思前辈,别怪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断剑直扑白九思的胸口,花如月的虚影突然挡在他身前,魂核被剑刃刺穿,彻底裂开。她咳出金色的魂血,声音带着最后的坚定:“九思,带凌儿去净云宗……用鸿蒙心灯……逼出魔主残魂……别管我……”
她的虚影化作漫天金粉,散落在冥府的入口处。白九思接住最后一缕魂屑,紧紧握在掌心,眼中爆发出滔天恨意,却又带着无尽的绝望。樊凌儿的身体剧烈颤抖,断剑从手中滑落,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如月姐姐……我对不起你……”
冥府内,噬魂兽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曦娥的时光沙已经黯淡,李青月和樊交交的灵力也快要耗尽。白九思握紧掌心的魂屑,看向樊凌儿,声音沙哑:“走,我们去净云宗。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逼出魔主残魂,救回如月,救回你!”
两人冲出冥府,身后是渐渐崩塌的冥界,前方是通往净云宗的路。白九思怀中的魂屑渐渐变得冰冷…
…………
冥府的幽冥河畔,黑色煞气突然翻涌成漩涡,假曦娥的身影从漩涡中踏出——她的素白纱裙染着未干的魂血,右眼嵌着一枚黑色的魔晶,手中握着被魔主残魂淬炼过的“伪时光沙漏”,沙漏中流动的不是沙粒,而是泛着黑芒的冤魂碎片。“我的好姐姐,你以为重聚元神就能赢我?”假曦娥的笑声带着魔性,沙漏一挥,冥府的时空突然扭曲,刚被曦娥抚平的裂缝再次炸开,时蚀兽的嘶吼声从裂缝中传来,“没有我,你连时间锚点都定不住,还想救那个半透明的小幽灵?”
真曦娥的时光之簪在掌心亮起金芒,沙漏左眼的沙粒飞速转动,将扭曲的时空碎片一一冻结:“你本是我用时光残魂炼制的分身,却被魔主污染心智,今日我便替时光法则,清理门户!”她纵身跃起,簪尖凝聚起时血元气,金色光刃直扑假曦娥的眉心——那里正是魔晶所在,也是她的命门。
假曦娥却突然甩出沙漏,黑色冤魂化作锁链,缠住真曦娥的手腕。“姐姐,你忘了?我们共享同一段时光残魂,你会的我都会,你不会的……我也会!”假曦娥突然引动魔晶,冥府的幽冥河水瞬间倒流,河底的鬼手纷纷探出,抓住真曦娥的脚踝,将她往水中拖,“这冥河水能蚀元神,我倒要看看,你这‘真神’能撑多久!”
“曦娥上神!”白九思抱着花如月的虚影冲过来,剑刃燃着白泽金焰,斩断缠向真曦娥的鬼手。可花如月的虚影却被幽冥河水的煞气扫中,魂核的裂缝瞬间扩大,魂屑像碎金般从她周身飘落,她的声音细若游丝:“九思……别管我……去帮曦娥……她若输了,三界就真的完了……”
樊凌儿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魔主残魂在她体内躁动,黑色魔气从她的七窍中涌出,竟与假曦娥的沙漏产生共鸣:“小丫头,你的鸿蒙血脉可是好东西!只要你献出魂核,我就帮你救那个幽灵,怎么样?”
“我不准你碰如月姐姐!”樊凌儿猛地拔出断剑,金色血光顺着剑刃爆发,却被魔主残魂强行扭转方向,直扑白九思的后背,“不!我控制不住……九思前辈,快躲开!”
白九思侧身避开,剑刃却擦过他的肩头,鲜血滴落在花如月的虚影上。她的魂核突然亮起微弱的金光,竟暂时稳住了魂屑的消散:“凌儿,用鸿蒙心灯!心灯能压制魔主残魂,我残魂里的时血咒能帮你引动血脉!”
樊交交立刻从袖中取出鸿蒙心灯的碎片,蓝光与樊凌儿的血光交织,金色火焰从灯芯燃起,逼得魔主残魂暂时退回她的魂核深处。“姐姐,快趁机去帮曦娥上神!我用镇魂琴稳住你的血脉!”樊交交拨动残弦,蓝光织成屏障,挡住假曦娥的魔气。
真曦娥趁机挣脱鬼手,时光之簪化作金箭,射向假曦娥的沙漏。“咔嚓”一声,沙漏裂开一道缝隙,黑色冤魂从裂缝中溢出,冥府的时空更加错乱——有的地方时间飞速流逝,魂骸瞬间化作尘土;有的地方时间停滞,煞气冻结成冰。假曦娥气得怒吼,魔晶爆发出黑芒,竟将自己的残魂与幽冥河水融合,化作一只巨大的魔手,抓向花如月的虚影:“我得不到时光之力,你们也别想救她!这小幽灵,我先吞了!”
“不准碰她!”白九思将花如月护在身后,体内的白泽残魂彻底爆发,金色灵力化作一道光盾,挡住魔手。可魔手的力量远超想象,光盾瞬间布满裂痕,白九思的胸口被魔手击中,喷出一口鲜血,手中的剑也脱手飞出。
花如月的虚影突然从他怀中冲出,长鞭缠住假曦娥的魔手,魂核的裂缝越来越大:“九思,用我的残魂引动时血咒!我和她共享时光残魂,我的咒能暂时封印她的魔晶!”她突然引爆自己的魂屑,金色符文顺着长鞭蔓延,缠住假曦娥的魔手,“快!我撑不了三息!”
真曦娥立刻抓住机会,时光之簪刺向假曦娥的眉心。魔晶瞬间被符文封印,假曦娥发出凄厉的惨叫,魔手化作黑色煞气消散。可花如月的虚影却因魂屑耗尽,变得几乎透明,她的身体开始随风飘散,像被风吹散的桃花瓣:“九思……我好像……看到净云宗的桃花了……真好看……”
“如月!”白九思纵身扑过去,却只抓住一缕冰冷的魂屑,“你别走!我们说好要一起看桃花的!你不能食言!”
假曦娥趁真曦娥分心,突然引爆被封印的魔晶,黑色魔气瞬间吞噬整个冥府。“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们一起陪葬!”假曦娥的身体化作无数魔影,直扑真曦娥和樊凌儿,“魔主大人很快就会复活,三界早晚是我们的!”
真曦娥立刻将时光之簪掷向白九思,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九思,带着凌儿和交交走!我用最后的时血封印魔气,去找鸿蒙心灯的完整版!只有心灯能重聚如月的残魂!”她突然引爆自己的元神,金色光芒将魔影困住,“记住,心灯的完整版在……在人间的‘时光古井’!快!”
“曦娥上神!”白九思想要留下,却被樊凌儿拉住。樊交交的镇魂琴爆发出最后的蓝光,将他们护在其中,冲向冥府出口。身后,真曦娥的金色光芒与假曦娥的黑色魔气交织,冥府的地面开始崩塌,幽冥河水倒流,时蚀兽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白九思握紧手中的时光之簪碎片,怀中的魂屑越来越冷,他看着渐渐消散的花如月虚影,眼泪掉在碎片上,竟激活了碎片中的时光画面——那是他和花如月在净云宗的桃花树下,她穿着粉色的纱裙,笑着将一朵桃花插在他的发间:“九思,明年桃花开,我们还来这里好不好?”
“好。”白九思的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们一定来。”
可画面中的桃花突然化作黑色煞气,花如月的笑容也渐渐消散。白九思握紧碎片,眼中满是坚定:“如月,等着我。就算走遍三界,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找到时光古井,拿到鸿蒙心灯,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樊凌儿和樊交交跟在他身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冥府的出口。冥府内,真曦娥的金色光芒渐渐黯淡,假曦娥的魔影也快要突破封印…
…………
冥府的奈何桥断了半截,桥板上凝着未干的魂血,孟婆的石碗摔在地上,半碗浑浊的孟婆汤顺着桥缝滴进忘川河,溅起的水珠竟化作扭曲的时空碎片——那是真曦娥封印假神时逸散的时血,与孟婆汤的“忘魂之力”相撞,搅得整个冥界时空彻底错乱。
白九思抱着花如月几近透明的虚影,踏上奈何桥时,桥板突然剧烈震颤,无数鬼手从桥底的忘川河中钻出,指甲泛着幽蓝的鬼火,直扑花如月的魂核:“幽灵魂!正好给我们当渡魂船!”
“滚开!”白九思挥剑斩断鬼手,剑刃上的白泽金焰却因时空错乱忽明忽暗,“如月,撑住!曦娥上神说时光古井能救你,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花如月的虚影靠在他肩头,金色魂血顺着嘴角滑落,滴在桥板上,竟让躁动的鬼手暂时退散——她的残魂里藏着真曦娥的时血咒,虽微弱却能震慑低阶冤魂。“九思……我感觉魂核在碎……”她的指尖划过白九思的侧脸,魂屑像碎金般飘落,“刚才假曦娥的魔晶碎片钻进了我魂核……它在啃噬我的魂……”
话音未落,奈何桥尽头突然传来孟婆沙哑的笑声,一个披着灰袍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手中握着新的石碗,碗里的孟婆汤泛着诡异的红光:“小郎君,劝你让这小幽灵喝了汤吧。她魂核已碎,撑不到时光古井,转世轮回才是她的归宿。”
“我不准!”白九思将花如月护得更紧,“她是为我才变成这样,我就算逆天改命,也要让她活过来!”
“逆天改命?”孟婆突然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黑纹的脸——竟是被假曦娥残魂附身的孟婆!她手中的石碗突然炸开,红光化作锁链,缠住花如月的虚影,“假神大人虽死,却留了魔种在孟婆汤里!这小幽灵的魂核,正好给魔主大人当复活的养料!”
花如月的虚影被锁链勒得魂屑飞溅,她咳出一大口金色魂血,却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决绝:“九思,别硬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我若被魔种控制,只会害了你,害了三界……”她突然引动残魂里的时血咒,金色符文顺着锁链蔓延,竟将假孟婆的手臂灼伤,“你记住,若有来生,我还要做净云宗的弟子,还要在桃花树下遇见你……”
“我不准你说来生!”白九思的剑刃插进桥板,死死拽住花如月的虚影,“当年寒泉边你替我挡剑,忘川河你为我毁灯油,你答应过要和我同生共死,你不能食言!”
可就在这时,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一只通体覆着冰甲的凶兽从河中冲出——正是被时空错乱唤醒的“忘川冰鳌”!它的背甲上嵌着无数魂骸,口中喷出的寒气能冻结魂魄,刚一出现就将奈何桥冻住,冰棱顺着桥板蔓延,直扑樊凌儿和樊交交。
“姐姐,小心!”樊交交拨动镇魂琴,蓝光与寒气相撞,却被冻成冰渣。樊凌儿的鸿蒙血脉突然爆发,金色血光缠住冰鳌的触角,却见凶兽突然甩动背甲,魂骸化作飞针,扎进她的经脉——魔主残魂趁机躁动,黑色魔气从她眉心钻出,竟与冰鳌的寒气融合,化作一道黑冰,直扑花如月的虚影。
“凌儿!”白九思转身挡在花如月身前,黑冰刺穿他的肩膀,寒气瞬间冻住他的经脉。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抓住黑冰,将其捏碎:“如月,快用我掌心的白泽灵力,冲过桥去!转世轮回的轮盘在桥那头,你若真要走,我陪你一起!”
花如月的虚影突然挣脱锁链,将掌心贴在白九思的胸口,金色魂血与他的灵力交织:“傻郎君……我怎会让你陪我轮回……你还要救曦娥上神,还要护三界安宁……”她突然纵身跃向奈何桥尽头的转世轮盘,残魂在轮盘的金光中剧烈震颤,“记住,我叫花如月,明年桃花开时,你一定要来净云宗找我……”
“如月!”白九思纵身扑过去,却被孟婆的锁链缠住脚踝,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虚影被轮盘的金光吞噬。花如月最后的笑容定格在他眼底,金色魂血滴落在轮盘上,竟让错乱的时空暂时停滞——那是她用最后魂力,为他争取的时间。
假孟婆见状,气得怒吼,将石碗砸向轮盘:“我不准她转世!她的魂核必须给魔主大人!”可轮盘的金光突然暴涨,将假孟婆的残魂烧成飞灰,孟婆的真身从灰袍中跌出,虚弱地喘着气:“小郎君……快……那姑娘的魂核碎了,转世后会失去记忆……只有时光古井的‘时魂露’,能让她想起你……”
白九思握紧手中的时光之簪碎片,碎片上的时血突然亮起,映出真曦娥的虚影——她的元神被魔气重伤,正躲在时光古井旁疗伤:“九思……我感应到如月转世了……时光古井的时魂露能唤醒她的记忆……但井里藏着上古神兽‘玄龟’,它守着时魂露,只认时光之神的血脉……”
忘川冰鳌的嘶吼声越来越近,樊凌儿的魔气也快要压制不住。白九思看向轮盘消散的方向,眼中满是坚定:“如月,等着我。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找到你,用时光古井的露,重新让你记起桃花树下的约定。”
他转身冲向孟婆,声音沙哑:“孟婆,告诉我时光古井在哪里!我要去找时魂露,我要让她想起我!”
孟婆指了指忘川河的尽头,那里的时空裂缝泛着金光:“穿过那道裂缝,就是时光古井……但裂缝里的时空乱流,会让你看到最痛苦的记忆……小郎君,你要撑住……”
白九思握紧剑,看向樊凌儿和樊交交:“我们走!去时光古井,找时魂露,救回如月,救回曦娥上神!”
三人纵身跃向忘川河尽头的时空裂缝,身后是冰鳌的嘶吼和错乱的时空,前方是未知的危险和唤醒记忆的希望。而在人间的净云宗,一株桃树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捡起一片飘落的花瓣,口中喃喃自语:“好奇怪,我好像在等一个人……他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