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光古井藏在人间与冥界的夹缝中,井口泛着淡金色的时光涟漪,周围的地面上刻着早已模糊的上古符文——正是时光之神用来镇压井底玄龟的“时锁咒”。真曦娥的元神坐在井边的青石上,素白纱裙上的血迹尚未干透,时光之簪在掌心流转出微弱金芒,正一点点修复被魔气灼伤的魂核。

“九思,你终于来了。”曦娥抬眼看向气喘吁吁的白九思,沙漏左眼中的沙粒缓缓转动,“假神的残魂已被轮盘金光彻底碾碎,我用最后时血加固了三界时空锚点,暂时能撑七日。但凌儿体内的魔主残魂越来越强,若不尽快用鸿蒙心灯完整版逼出,她会彻底沦为魔主的容器。”

白九思握紧手中的时光之簪碎片,碎片上还残留着花如月的魂屑气息:“时魂露在哪里?孟婆说只有它能唤醒如月的记忆。她转世成了凡间小女孩,就在净云宗附近,可她不认得我了。”

“井底的玄龟守着时魂露。”曦娥指向井口,涟漪中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龟甲,“它是上古时光神兽,当年陪我一起封印魔主,却被魔气侵蚀心智,如今只认时光之神的血脉和白泽的灵力。你体内有白泽残魂,我用时光之血引你入井,切记,玄龟的龟甲上刻着‘时问’,它会问你三个关于‘失去’的问题,答错一个,就会被它吞入腹中,永世困在时光夹缝里。”

樊交交抱着修复好的镇魂琴,琴弦上的蓝光与古井的金芒交织:“九思前辈,我和姐姐在外接应,青月姐姐用时光之力稳住井口,你放心下去找时魂露!”

樊凌儿的手臂上,鸿蒙血脉与黑色魔气正激烈冲撞,她死死按住眉心,声音带着颤抖:“九思前辈,我……我能感觉到魔主残魂在感应井底的魔气……它好像和玄龟认识……你要小心!”

白九思点头,接过曦娥渡来的时光之血,将其抹在时光之簪碎片上。碎片瞬间亮起,化作一道金光,指引着他走进井口的涟漪。井底是一片混沌的时光夹缝,地面上布满了透明的记忆碎片——有仙魔大战时修士惨死的画面,有曦娥抽干时血的绝望,还有花如月挡在他身前,魂核碎裂的瞬间。

“外来者,止步。”一只巨大的玄龟从混沌中浮现,它的龟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时光符文,眼睛是浑浊的金色,“回答我的三个问题,答对,取走时魂露;答错,留在这里,陪我守井千年。”

白九思握紧剑,沉声道:“请讲。”

“第一个问题,”玄龟的声音像古井转动,“你失去过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白九思的眼前浮现出花如月在轮盘前的笑容,魂屑飘落的画面刺痛了他的眼睛:“是花如月。她为我挡魔,为我历劫,最后魂飞魄散,转世后却忘了我。我失去的,是愿意用命换我活着的人。”

玄龟的龟甲上,第一道符文亮起金光:“答得对。第二个问题,你愿意用什么换回来你失去的东西?”

“我的一切。”白九思毫不犹豫地回答,掌心的白泽残魂剧烈震颤,“我的灵力,我的魂魄,我的命,只要能让她想起我,让她好好活着,我什么都愿意换。”

第二道符文亮起,玄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动容:“第三个问题,若她永远记不起你,你还会守着她吗?”

白九思的眼泪掉在混沌的地面上,化作透明的记忆碎片,里面是他和花如月在净云宗桃花树下的约定:“会。就算她永远记不起我,我也会守在她身边,看她长大,看她嫁人,看她平安喜乐。我的爱,从来不是占有,是只要她好,就够了。”

第三道符文亮起,玄龟的龟甲突然展开,露出里面一滴泛着金芒的露珠——正是时魂露!“你通过了时问。”玄龟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当年我被魔主侵蚀,是花如月的前世,用自己的魂核净化了我的一部分魔气。这时魂露,本就该给她。”

白九思刚要去拿时魂露,井底突然炸开黑色魔气,魔主的残魂从樊凌儿的体内冲出,化作一道黑芒,直扑时魂露:“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时魂露不仅能唤醒记忆,还能修复我的魂核!今日,我就要借它复活!”

“不好!”曦娥的声音从井口传来,时光之簪化作金箭,射向魔主残魂,“九思,用白泽焚天印!我用时光之力困住它!”

白九思立刻凝聚灵力,金色印纹在井底展开,与曦娥的时光之箭交织,将魔主残魂困在半空。可残魂却突然引动樊凌儿的鸿蒙血脉,黑色魔气与金色血光融合,竟将玄龟的龟甲打出一道裂缝:“玄龟,你忘了是谁当年救了你?快帮我杀了他们!”

玄龟的眼睛闪过一丝挣扎,却被魔气彻底侵蚀,突然甩动龟尾,狠狠拍向白九思:“外来者,滚出我的井底!”

白九思被龟尾击中,重重摔在混沌地面上,时魂露从龟甲上滑落,掉向魔主残魂。就在这时,净云宗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提着篮子,站在井口边,好奇地探头往里看:“大哥哥,你在下面做什么?这里的光好好看!”

正是转世后的花如月!她的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桃花,一片花瓣掉进井底,正好落在时魂露旁。花瓣突然亮起金芒,竟与花如月前世的魂屑产生共鸣,时魂露瞬间飞向她的掌心。

“如月!”白九思的眼中爆发出希望,“别碰那露珠!快把它扔给我!”

可小女孩却好奇地举起时魂露,放在鼻尖闻了闻:“大哥哥,这是糖吗?甜甜的。”她刚要放进嘴里,魔主残魂突然冲破束缚,化作黑芒,直扑小女孩:“把时魂露给我!”

“小心!”白九思纵身跃起,挡在小女孩身前,用身体挡住黑芒。魔气钻进他的经脉,瞬间冻结他的灵力,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护住小女孩:“如月,快跑!”

小女孩被吓得哭了起来,时魂露从她掌心滑落,掉在白九思的胸口。金芒顺着他的伤口,钻进他的体内,与花如月的魂屑交织,竟在他的掌心凝聚出一道金色的魂影——正是花如月前世的残魂!

“九思……”残魂的声音虚弱,却带着熟悉的温柔,“别让她受伤……我用最后的魂屑,暂时压制魔主残魂……你快带她走!”

残魂化作金光,缠住魔主残魂,玄龟的龟甲突然爆发出金光,将井底的魔气彻底驱散。曦娥趁机将白九思和小女孩拉出井底,玄龟的声音从井底传来:“我会重新封印井底魔气……时魂露已融入那小丫头的血脉,只要她再次遇到白泽灵力,就能唤醒记忆……你们快带她离开!”

白九思抱着哭哭啼啼的小女孩,看着她掌心残留的时魂露金芒,眼中满是心疼:“如月,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小女孩渐渐停止哭泣,好奇地摸了摸白九思的剑:“大哥哥,你认识我吗?我叫花如月。”

白九思的眼泪掉在她的发间,笑着点头:“认识,我叫白九思,是你的……老朋友。我们说好,要一起看净云宗的桃花。”

曦娥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欣慰,却又带着一丝凝重:“魔主残魂被暂时压制,可樊凌儿体内的魔气还在。我们要尽快找到鸿蒙心灯完整版,逼出残魂,否则等它彻底融合凌儿的血脉,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

净云宗的桃花落了满地,转世的小花如月蹲在桃树下,正用树枝拨弄着泥土里的花瓣,她的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露水,却突然顿住——一片泛着金芒的桃花瓣从空中飘落,正好落在她的掌心,花瓣上竟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个穿着白纱裙的女子,正在对她轻轻挥手。

“九思哥哥!”小花如月立刻举起花瓣,冲向站在不远处的白九思。他正握着鸿蒙心灯,灯芯的金光忽明忽暗,听到喊声后,转身时眼中的红血丝还未散去——自黑暗之渊回来后,他就一直用灵力温养着花如月的残魂花瓣,可那缕魂影却越来越淡。

“怎么了,如月?”白九思蹲下身,接过花瓣,指尖刚触到金芒,花瓣突然剧烈震颤,映出的影子竟清晰了几分——正是曦娥的轮廓!她的身影被困在一片混沌的时光夹缝里,周围盘旋着一只通体火红的神鸟,鸟喙上还沾着金色的血。

“是太阳神鸟!”曦娥的声音从花瓣中传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我在时光夹缝中寻找如月的残魂碎片,却遇到了它。这神鸟是上古时期守护时光古井的神兽,如今却被魔气侵蚀,它说……孟婆汤里藏着‘忘魂咒’的解药,奈何桥的断口下,埋着花如月前世的魂核碎片!”

话音未落,花瓣突然化作金粉,消散在空气中。白九思猛地站起身,握紧鸿蒙心灯:“我们去冥府!找孟婆要解药,去奈何桥底找魂核碎片!”

樊凌儿和樊交交立刻跟上,如今樊凌儿体内的魔主残魂已被心灯压制,鸿蒙血脉恢复了清明,她握着重铸的断剑,眼中满是坚定:“九思前辈,这次我陪你一起下冥府!我的血脉能压制地府的煞气,交交的镇魂琴能稳住冤魂。”

几人再次踏入冥府,却发现这里比上次更恐怖——奈何桥的断口扩大了数倍,桥底的忘川河中,漂浮着无数扭曲的魂骸,它们的头颅都朝着一个方向,像是在朝拜什么;孟婆的石碗碎成了粉末,孟婆本人则倒在桥边,灰袍上沾着黑色的血,胸口插着一根泛着魔气的骨针。

“孟婆!”白九思冲过去,将灵力渡给她。孟婆缓缓睁开眼,嘴角溢出黑血:“小郎君……是‘忘魂咒’……魔主的残魂碎片藏在孟婆汤里,喝了汤的魂魄,都会变成他的傀儡……奈何桥底的‘魂狱’里,藏着花如月的魂核碎片,可那里有‘噬魂修罗’守着……它是用千个修士的魂炼化的凶兽……”

孟婆的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化作黑灰,彻底消散。忘川河中,无数魂骸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嘶吼着冲向几人——正是被忘魂咒控制的傀儡魂!

“小心!”樊凌儿挥剑斩向魂骸,鸿蒙血光将魂骸烧成飞灰,“这些魂骸不怕普通灵力,只有我的血脉和九思前辈的白泽金焰能克它们!”

曦娥的声音突然从时光夹缝中传来,一道金色的时光沙从空中落下,将冲在最前面的魂骸冻住:“我暂时用时光之力困住它们!九思,快带如月去奈何桥底!太阳神鸟说,它能帮你们挡住噬魂修罗,但需要你用白泽残魂的灵力,引动它体内的‘涅槃火’!”

白九思抱着小花如月,纵身跃向奈何桥底。桥底是一片漆黑的魂狱,地面上布满了发光的魂纹,正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着一块泛着金芒的碎片——正是花如月的魂核碎片!可石台旁,蹲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凶兽,它的身体由无数魂骸组成,手中握着一把骨刀,正是噬魂修罗!

“外来者,敢闯魂狱?”噬魂修罗的声音像无数魂在嘶吼,骨刀一挥,无数魂刃直扑白九思,“这魂核碎片是魔主大人的养料,谁也别想拿走!”

“太阳神鸟,助我!”白九思立刻将白泽灵力注入掌心,金色光芒冲向魂狱上空。一只火红的神鸟突然从时光夹缝中冲出,鸟喙叼着一根燃烧的羽毛,正是太阳神鸟!它的翅膀上沾着金色的血,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涅槃火,焚!”太阳神鸟将羽毛掷向噬魂修罗,火焰瞬间燃起,烧得魂骸滋滋作响。噬魂修罗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却突然涨大,无数魂骸从它体内钻出,缠住太阳神鸟的翅膀:“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九思,快拿魂核碎片!”太阳神鸟的翅膀被魂骸腐蚀,金色的血滴落在魂纹上,“我撑不了多久!这碎片要和小花如月的血脉融合,才能唤醒她前世的记忆!”

白九思立刻冲向石台,将魂核碎片按在小花如月的掌心。碎片瞬间融入她的体内,小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震颤,眼中闪过无数画面——有她挡在白九思身前魂核碎裂的瞬间,有她在奈何桥前饮下孟婆汤的决绝,还有她和白九思在净云宗桃花树下的约定。

“九思哥哥……”小花如月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她的掌心泛起金芒,竟引动了体内的时魂露,“我想起来了……我是花如月,我是你的……朋友。”

可就在这时,噬魂修罗突然引爆体内的魂骸,黑色魔气瞬间吞噬整个魂狱。太阳神鸟发出最后一声悲鸣,身体化作一道金光,挡住魔气:“小郎君,照顾好神鸟一族的后代……时光古井里,还有我的蛋……”

金光消散,噬魂修罗也彻底魂飞魄散。白九思抱着花如月,冲出魂狱,却见奈何桥上,樊凌儿和樊交交正被无数傀儡魂包围,鸿蒙心灯的金光渐渐黯淡。

“我们来帮你!”花如月突然从白九思怀里滑下来,掌心凝聚起金芒——那是她融合魂核碎片后觉醒的时光之力,“时血咒,封!”

金色符文顺着她的掌心蔓延,将傀儡魂一一封印。樊凌儿趁机引动鸿蒙血脉,将剩余的傀儡魂烧成飞灰。曦娥的身影从时光夹缝中走出,她的元神已彻底恢复,时光之簪在掌心流转出金芒:“太好了,如月终于想起你了。但魔主的残魂碎片还没彻底清除,孟婆汤里的忘魂咒,已经开始影响人间的魂魄……”

…………

净云宗山脚下的村落,炊烟本该袅袅升起,此刻却死寂一片。白九思握着剑站在村口,掌心的白泽金焰微微颤抖——地上躺着几个村民,他们双眼浑浊,嘴角挂着涎水,正机械地啃咬着手中的生米,仿佛失去了所有神智。更远处的晒谷场,十几个孩童围着一只死去的野狗,手中拿着石子,面无表情地砸向狗尸,石子上沾着的血,顺着他们的指尖滴落,却没有一个人皱眉。

“是忘魂咒。”花如月的小手紧紧攥着白九思的衣角,她刚融合魂核碎片,半透明的魂体还带着虚幻,“孟婆汤里的咒力顺着轮回隧道流到人间,喝了被咒力污染的水、吃了沾了咒气的粮,魂魄就会被蚀掉神智,变成只知本能的傀儡。”

樊凌儿蹲下身,用断剑挑起一撮泥土,鸿蒙血光在剑刃流转,泥土竟泛出黑色的咒纹:“咒力已经渗进了土地,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日,整个凡间都会被忘魂咒笼罩。曦娥上神,有没有办法净化咒力?”

曦娥的时光之簪在半空划出金芒,一道时光沙落在村民身上,却只能让他们暂时停止啃咬,眼中的浑浊丝毫未散:“忘魂咒是用魔主的本命魂气炼制的,普通时光之力只能暂时压制。太阳神鸟说,上古时期,曾有‘定魂钟’能净化这类咒术,可钟早就碎了,碎片散落在三界——其中一块,就在天庭的‘凌霄宝库’里。”

“天庭?”樊交交抱着镇魂琴,琴弦因周围的咒气微微震颤,“可我们是仙门修士,从没去过天庭,而且天兵天将会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金色的云纹从云层中展开,无数身着金甲的天兵从天而降,手中的长枪泛着寒光,直指几人:“凡间出现魔咒,尔等修士不仅不除魔,还私闯冥府,扰乱轮回!奉玉帝旨意,拿下!”

为首的天兵将领举起长枪,枪尖的金光直扑白九思:“白泽传人白九思,你体内藏有魔主残魂感应,花如月转世身携时光残魂,此二人必是魔祸根源!”

“住手!”花如月突然挡在白九思身前,掌心的时血咒符文亮起,竟挡住了长枪的金光,“我们是来净化忘魂咒的!是魔主的残魂在作祟,不是我们!”

将领冷笑一声,长枪一挥,无数天兵冲了上来:“妖女休要狡辩!天庭早就接到奏报,说你二人在冥府勾结凶兽,毁了孟婆汤,如今凡间咒祸,定是你们搞的鬼!”

樊凌儿立刻挥剑挡在花如月身前,鸿蒙血光与天兵的金光相撞,激起漫天火星:“你们不分青红皂白!若不是我们,噬魂修罗早就冲出魂狱,整个冥界都会被魔主控制!”

曦娥的时光之簪突然爆发出金芒,将冲在最前面的天兵冻在半空:“我是真时间古神曦娥,可作证他们所言非虚!忘魂咒是魔主的阴谋,若不尽快找到定魂钟碎片,三界都会沦为傀儡!”

将领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握紧长枪:“就算你是时间古神,没有玉帝旨意,也不能私闯天庭!尔等若想证明清白,就先随我们回天庭受审!”

“我们不能跟你们走!”白九思抱起花如月,剑刃燃着白泽金焰,“凡间的忘魂咒每刻都在扩散,多等一刻,就多一个人变成傀儡!曦娥上神,你能不能打开时光通道,我们直接去凌霄宝库找定魂钟碎片?”

曦娥的沙漏左眼飞速转动,却摇了摇头:“天庭的时光结界是上古神阵,我刚恢复元神,无法强行突破。而且凌霄宝库有‘镇天兽’守护,那是上古神兽,比玄龟还强,没有玉帝的‘镇天令’,根本靠近不了。”

就在这时,村落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哭声。小花如月突然挣脱白九思的手,冲向晒谷场——几个天兵的长枪不小心扫到了孩童,孩子的手臂瞬间被金光灼伤,眼中的浑浊却奇迹般褪去几分,露出了孩童该有的恐惧。

“他们的魂魄还没彻底被咒力吞噬!”花如月蹲下身,用掌心的金芒轻抚孩童的伤口,“只要用时光之力和鸿蒙血光结合,就能暂时唤醒他们!凌儿,快用你的血脉!”

樊凌儿立刻冲过去,将血滴在孩童的伤口上。金色血光与时光之力交织,孩童眼中的浑浊彻底褪去,抱着花如月的腿大哭起来:“姐姐,我好怕,刚才有好多黑影在我脑子里喊我吃狗……”

天兵将领看着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曦娥趁机走上前,时光之簪映出村落里被咒力控制的村民:“将领请看,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若我们是魔祸根源,怎会救他们?魔主的残魂碎片藏在忘魂咒里,若不尽快净化,天庭也会被咒力侵蚀,到时候,就算是天兵天将,也会变成傀儡。”

将领沉默片刻,终于放下长枪:“我可以给你们半日时间。若你们能证明忘魂咒是魔主所为,我就带你们去见玉帝,求他赐下镇天令。但你们若敢耍花招,我定将你们就地正法!”

白九思松了口气,立刻看向曦娥:“半日时间,我们去哪里找证据?”

曦娥指向西方:“魔主的残魂碎片在忘魂咒里,会留下‘魔痕’。西方的‘陨魔渊’是当年仙魔大战的战场,那里有‘照魔镜’的残片,能找出魔痕的来源。只要找到照魔镜,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几人立刻向西出发,天兵将领带着几个天兵跟在后面,以防他们逃跑。陨魔渊离净云宗不远,可路上的景象却越来越恐怖——成片的村落被忘魂咒笼罩,村民们像行尸走肉般游荡,有的甚至互相撕咬,地上满是血迹和残肢。

小花如月的脸色越来越白,她的魂体还未稳定,周围的咒气正不断侵蚀她的魂核:“九思哥哥,我有点冷……照魔镜……真的能找到证据吗?”

白九思将她抱得更紧,白泽金焰在周身燃起,挡住咒气:“会的,我们一定能找到。等净化了忘魂咒,我就带你回净云宗,看新开的桃花。”

…………

陨魔渊的入口被暗红色的瘴气笼罩,地面上的黑石黏着未干的血——不是凡人的血,是带着仙力的金色血珠,显然刚有天兵或仙门修士在此殒命。白九思抱着花如月,指尖的白泽金焰微微发烫,他能清晰感应到渊底传来的凶煞之气,比噬魂修罗的戾气重了百倍不止。

“这瘴气能蚀仙骨。”曦娥用时光之簪拨开眼前的瘴气,金芒划过的地方,瘴气竟化作黑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滋滋作响,“陨魔妖兽是用三千只上古妖兽的魂骸炼的,它的‘噬魂涎’能融掉魂魄,连时光之力都挡不住太久。”

天兵将领赵烈握紧长枪,金甲上的纹路泛着金光,却掩不住他眼底的忌惮:“本将带三个天兵随你们入渊,剩下的人守在入口。若半个时辰后你们不出来,我就带兵闯进去,哪怕毁了照魔镜,也绝不会让魔祸扩散。”

花如月突然揪了揪白九思的衣领,小手指向渊底:“九思哥哥,里面有好多‘小影子’在哭……它们说,妖兽的肚子好黑,好冷……”她的魂体因感应到魂骸的悲鸣而微微颤抖,掌心的时血咒符文忽明忽暗。

几人踏入渊底,脚下的黑石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妖兽骸骨——有的长着狮身鹰翼,有的是蛇头龙尾,骸骨的缝隙里缠着黑色的魂丝,正是陨魔妖兽的养分。渊底中央的石台上,果然嵌着半块泛着银光的镜片,正是照魔镜残片!可石台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风穿过骸骨的呜咽声,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不对劲,凶兽怎么没出来?”樊交交抱着镇魂琴,琴弦紧绷,“这里的魂丝太多了,我的琴感应不到妖兽的位置……”

她的话刚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所有妖兽骸骨同时飞起,在空中拼凑成一只巨大的凶兽——狮头、虎身、龙尾,浑身覆盖着带着倒刺的骨甲,七只猩红的眼睛里淌着黑色的噬魂涎,正是陨魔妖兽!它的吼声震得渊底碎石簌簌落下,魂丝从骨缝中喷出,直扑最前面的天兵!

“小心!”赵烈挥枪斩断魂丝,可魂丝落地后竟化作小蛇,缠住天兵的脚踝,顺着甲缝钻进体内。天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只剩一具空甲,里面的魂魄早已被魂丝吸成了飞灰。

“这妖兽的魂丝能寄生!”樊凌儿挥剑斩向魂丝,鸿蒙血光将其烧成黑灰,“九思前辈,快拿照魔镜!我和赵将军挡住它!”

白九思抱着花如月冲向石台,却见陨魔妖兽突然甩动龙尾,骨甲上的倒刺带着噬魂涎,直扑花如月的魂体:“小幽灵的魂核里有时光残魂!正好给我当养料!”

“不准碰她!”白九思转身用身体挡住倒刺,噬魂涎沾在他的肩头,瞬间蚀出一个血洞,黑色液体顺着伤口钻进经脉,他闷哼一声,却死死护住花如月,“如月,快用你的时血咒,引动照魔镜的力量!”

花如月的小手按在照魔镜上,时血咒的金芒与镜片的银光交织,镜中突然映出无数画面——魔主的残魂碎片藏在孟婆汤的源头“忘魂泉”里,正不断往泉水中注入魔气;凡间的忘魂咒已蔓延到三座城池,城民们互相撕咬,血流成河,城池变成了无人生还的死城;而天庭的凌霄宝库里,定魂钟碎片旁,竟刻着一幅壁画——时光之神曦娥和太阳神鸟并肩站在诛仙台上,手中握着同一块时光之簪碎片,下方是被封印的魔主,壁画的角落,写着“双神祭,时光逆”六个小字。

“这是……”曦娥看着镜中的壁画,沙漏左眼剧烈震颤,“我怎么会……和太阳神鸟一起封印魔主?我不记得有这段记忆……”

陨魔妖兽见照魔镜被激活,怒吼着扑过来,七只眼睛同时喷出噬魂涎,渊底的骸骨也跟着飞起,缠住白九思的脚踝。花如月的魂体突然爆发出金芒,竟暂时逼退了噬魂涎:“九思哥哥,镜子里有忘魂泉的位置!在冥府的‘魂源殿’!只要毁了泉眼,就能阻止忘魂咒!”

“可我们没时间了!”赵烈的长枪被妖兽的骨甲崩出缺口,另一个天兵也被魂丝缠住,眼看就要步前一个的后尘,“妖兽的力量越来越强,再不走,我们都要葬身这里!”

白九思突然将白泽残魂的灵力全部注入照魔镜,镜片的银光暴涨,竟暂时定住了陨魔妖兽:“曦娥上神,你带凌儿、交交和赵将军先走!我和如月拿到镜子就来!”

“我不走!”花如月抱住他的脖子,魂屑从她的发间飘落,“要走一起走!你答应过要带我看桃花的!”

曦娥知道没时间争执,立刻抓住樊凌儿和樊交交的手:“我用时光沙给你们开通道!九思,镜子里的壁画是关键,定魂钟碎片和太阳神鸟有关,拿到镜子后,我们在冥府魂源殿汇合!”

金色的时光通道在他们身后展开,赵烈拽着最后一个幸存的天兵,跟着曦娥冲进通道。陨魔妖兽挣脱镜子的束缚,龙尾狠狠拍向白九思,他抱着花如月纵身跃起,却被妖兽的狮头咬住肩头,噬魂涎瞬间蚀穿了他的琵琶骨,鲜血染红了花如月的衣襟。

“九思哥哥!”花如月突然引爆掌心的魂核碎片,金芒顺着妖兽的牙齿钻进它的魂骸,“时血咒,爆!”

妖兽发出凄厉的惨叫,七只眼睛同时炸裂,魂骸开始崩塌。白九思趁机拔出照魔镜,抱着花如月冲向时光通道,可妖兽的龙尾还是扫中了他的后背,两人一起摔进通道,镜子也脱手飞出,划出一道银光,正好落在花如月的掌心。

通道关闭的瞬间,他们听到陨魔妖兽最后的嘶吼,以及渊底传来的魂骸悲鸣——那些被炼制的妖兽魂,终于得到了解脱。

几人跌落在冥府的魂源殿外,白九思的伤口还在淌血,花如月的魂体也变得更加透明。赵烈看着他们手中的照魔镜,终于松了口气:“现在证据确凿,本将立刻带你们去天庭见玉帝,求他赐镇天令!”

可就在这时,照魔镜突然亮起,镜中再次映出凌霄宝库的画面——定魂钟碎片旁的壁画开始流动,时光之神和太阳神鸟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们的掌心同时出现一块时光之簪碎片,两块碎片融合的瞬间,爆发出的金光竟将魔主的魂核彻底封印,而他们自己,也化作两道光,分别钻进了时光古井和太阳神殿。

“双神祭……”曦娥的声音带着颤抖,沙漏左眼的沙粒突然倒转,“我想起来了!当年封印魔主,需要时光之神和太阳神鸟一起献祭元神,我的记忆被封印,是因为太阳神鸟替我挡了魔主的最后一击,它的元神碎了,我的一部分记忆也跟着消失了……太阳神鸟的蛋,就是它的元神碎片!”

花如月突然指着镜中的太阳神殿,那里藏着一枚泛着金芒的蛋——正是太阳神鸟临终前提到的蛋!而蛋的旁边,竟放着另一半时光之簪碎片!

“只要找到鸟蛋和碎片,就能让太阳神鸟复活!”白九思握紧照魔镜,眼中燃起希望,“到时候,我们既能净化忘魂咒,又能彻底封印魔主!”

…………

魂源殿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殿内弥漫着腐臭的腥气,忘魂泉的泉眼泛着墨色的泡,每一个泡泡炸开,都钻出十几只通体漆黑的魂虫——它们只有指甲盖大小,虫背上却刻着微型的忘魂咒纹,刚一落地,就朝着几人疯狂爬来,所过之处,黑石地面竟被蚀出细小的孔洞。

“这些魂虫能蚀魂骨!”白九思将花如月护在身后,剑刃燃起白泽金焰,斩向最前面的虫群。金焰与魂虫相撞,激起漫天黑灰,可虫群却像无穷无尽般,从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很快就爬满了殿内的石柱,甚至顺着殿顶的裂缝往下掉,落在赵烈的金甲上,瞬间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樊凌儿挥剑斩断缠向樊交交的魂虫,鸿蒙血光在剑刃流转,却只能逼退虫群片刻,“泉眼是魂虫的源头,必须毁掉它!可泉眼被魔主残魂护住,普通灵力根本靠近不了!”

曦娥的时光之簪突然爆发出金芒,她将时血注入簪尖,金色光刃直扑泉眼:“我用时光之力暂时冻结泉眼!九思,你趁机用照魔镜的银光净化残魂!凌儿,你的鸿蒙血脉能克制魔气,帮我稳住时光结界!”

金色光刃插进泉眼,墨色的泉水瞬间冻结,魂虫的涌出速度明显减慢。白九思立刻举起照魔镜,镜片的银光顺着光刃蔓延,泉眼深处传来魔主残魂的凄厉嘶吼:“你们这群蝼蚁!忘魂咒已经扩散,再过不久,三界都会变成我的傀儡!你们阻止不了我!”

残魂突然爆发出黑芒,震碎了时光结界,冻结的泉水重新沸腾,魂虫的数量暴涨,竟凝聚成一只巨大的虫怪,七窍中淌着噬魂涎,直扑花如月:“小幽灵!你的时光残魂能滋养魂虫,只要吞了你,我就能彻底冲破封印!”

“不准碰她!”白九思纵身跃起,剑刃刺穿虫怪的头颅,可魂虫却顺着剑刃爬向他的手臂,蚀得他皮肉冒烟。花如月的小手突然按在他的伤口上,时血咒的金芒顺着伤口蔓延,竟将魂虫烧成了飞灰:“九思哥哥,我用魂核碎片的力量帮你!你快毁掉泉眼!”

她的魂体却因力量透支变得更加透明,魂屑像碎金般从周身飘落。曦娥见状,立刻将时光之簪掷向花如月,金芒缠住她的魂体,暂时稳住了魂核:“九思,快!我撑不了多久!泉眼底部有魔主的残魂晶核,只要打碎它,忘魂泉就会干涸!”

白九思咬紧牙关,将白泽残魂的灵力全部注入剑中,金焰暴涨,他纵身跳进忘魂泉,剑刃直刺泉底的黑色晶核。晶核瞬间炸开,黑芒与金芒交织,整个魂源殿剧烈震颤,忘魂泉的泉水开始干涸,魂虫纷纷化作黑灰。

可就在这时,殿顶突然坍塌,一块巨大的黑石砸向花如月。曦娥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身体护住她,黑石砸在曦娥的背上,她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沙漏左眼的沙粒瞬间黯淡:“九思……我没事……快带如月走……天庭那边……不能让玉帝伤害她……”

白九思立刻抱起花如月,扶着曦娥,跟着赵烈冲出魂源殿。殿外,冥府的天空已被忘魂咒的黑芒笼罩,远处传来城池崩塌的巨响——凡间的屠城还在继续,无数魂魄在咒力中哀嚎。

几人很快抵达天庭南天门,天兵天将分列两侧,赵烈手持照魔镜,带着他们走进凌霄宝殿。玉帝坐在金銮殿上,手中握着镇天令,目光落在花如月身上时,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白九思,曦娥,你们找到照魔镜,证明了清白,本帝可以赐下镇天令,让你们去取定魂钟碎片。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花如月:“复活太阳神鸟,需要时光残魂做容器。这小丫头的魂核里藏着曦娥的时血咒,是唯一的人选。若你们同意献祭她,本帝不仅会帮你们净化忘魂咒,还会赐你们仙籍,让你们永镇天庭。”

“我不同意!”白九思猛地将花如月护在身后,剑刃指向玉帝,“如月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用来献祭的容器!就算没有太阳神鸟,我们也能净化忘魂咒,封印魔主!”

花如月的小手紧紧攥着白九思的衣角,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玉帝爷爷,我不怕献祭……只要能救三界,能让九思哥哥平安,我愿意……”

“如月!”白九思回头,眼中满是心疼,“我不准你胡说!我答应过要带你看桃花,要让你好好活着,我绝不会让你献祭!”

曦娥突然走上前,时光之簪在掌心流转:“玉帝,当年双神祭,太阳神鸟替我献祭了元神,我不能再让如月为我牺牲。定魂钟碎片的力量足以净化忘魂咒,不需要复活太阳神鸟!”

玉帝却摇了摇头,将镇天令扔在地上:“没有太阳神鸟的涅槃火,定魂钟碎片发挥不了全部力量。忘魂咒已经侵蚀了三座城池,再过一日,就会蔓延到天庭。你们若不同意,就永远别想拿到镇天令,看着三界沦为魔主的傀儡!”

就在这时,凌霄宝殿外突然传来金戈铁马之声,无数天兵天将手持长枪冲了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赵烈突然挡在白九思身前,长枪指向玉帝:“陛下,您怎能为了复活太阳神鸟,牺牲无辜之人!末将虽为天兵,却也知道,三界的安宁,不该用一条人命换来!”

“放肆!”玉帝怒拍龙椅,“本帝做的决定,岂容你一个小小将领质疑!来人,将他们拿下,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天兵天将立刻冲了上来,白九思挥剑迎战,白泽金焰与天兵的金光交织,剑气纵横,斩得金甲碎片纷飞。樊凌儿和樊交交也加入战斗,鸿蒙血光与镇魂琴的蓝光交织,逼退了无数天兵。

曦娥趁机抱起花如月,冲向凌霄宝库:“九思,我带如月去拿定魂钟碎片!你们挡住天兵,我们在时光古井汇合!”

她抱着花如月,纵身跃出凌霄宝殿,身后传来白九思的嘶吼:“如月,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

花如月趴在曦娥的怀里,看着白九思的身影被天兵淹没,眼泪掉在曦娥的纱裙上:“曦娥姐姐,我们真的要去拿定魂钟碎片吗?九思哥哥会不会有事?”

曦娥的眼中满是坚定:“不会的,九思不会有事。我们拿到碎片,净化了忘魂咒,就能回去救他。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悲伤,“我绝不会让你献祭,当年太阳神鸟替我死,这次,该我来守护你们了。”

两人很快抵达凌霄宝库,宝库内金光璀璨,无数上古神器悬浮在半空。定魂钟碎片就放在宝库中央的石台上,旁边的壁画清晰可见——时光之神和太阳神鸟献祭的画面,在金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

曦娥刚要去拿碎片,宝库的石门突然关闭,玉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曦娥,本帝知道你想救那小丫头。但这是命,是你和太阳神鸟当年欠下的债,必须由这小丫头来还!”

石台上的定魂钟碎片突然亮起金光,竟与花如月的魂体产生共鸣,她的魂核开始剧烈震颤,时光残魂在体内躁动,仿佛要被碎片吸走。

“不好!碎片被玉帝动了手脚!”曦娥立刻将时光之簪插进碎片,金芒与金光交织,暂时稳住了花如月的魂体,“如月,撑住!我们一定能出去!”

可宝库外,天兵天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帝的笑声带着一丝疯狂:“曦娥,别挣扎了。今日,要么献祭那小丫头,复活太阳神鸟,净化忘魂咒;要么,你们就一起死在宝库里,看着三界沦陷!”

…………

凌霄宝库的金砖地面泛着冷光,定魂钟碎片的金光越来越盛,花如月的魂体被光纹缠得死死的,每一次挣扎,魂核都像被无数细针穿刺,她的小脸惨白如纸,泪水混着魂屑从眼角滑落:“曦娥姐姐,我好疼……碎片在吸我的魂……玉帝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曦娥将时光之簪抵在碎片与花如月之间,金芒撑起一道薄薄的屏障,她的沙漏左眼沙粒飞速流逝,显然已拼尽元神:“别怕,姐姐在。玉帝被双神祭的执念迷了心,他以为只有献祭你才能救三界,却不知道魔主的残魂早就藏在碎片里,等的就是你我耗尽力量!”

话音未落,宝库穹顶突然裂开,玉帝的身影悬浮在半空,手中的镇天令泛着威严金光:“曦娥,执迷不悟!当年若不是太阳神鸟替你挡下魔主的魂击,你早已魂飞魄散!如今用一个小幽灵的残魂换三界安宁,有何不可?”

“她不是小幽灵!她是花如月,是我用命也要护的人!”曦娥突然引动时血,时光之簪化作金箭,直扑玉帝眉心。可镇天令突然亮起,金光挡住金箭,反震之力让曦娥喷出一口金血,沙漏左眼的沙粒瞬间黯淡大半,“你明明知道,碎片里藏着魔主残魂!献祭如月,只会让魔主借她的魂核复活,你这是在亲手毁了三界!”

玉帝的脸色微变,却依旧硬声道:“一派胡言!本帝已用天庭圣力净化过碎片,魔主残魂早已消散!今日,这献祭必须进行!”他挥手召来天兵,宝库的石门缓缓打开,无数金甲士兵持长枪冲了进来,枪尖直指曦娥与花如月。

与此同时,凌霄宝殿内已是一片狼藉。白九思的剑刃染着仙血,肩头的伤口还在淌血,却依旧挡在樊凌儿和樊交交身前,白泽金焰将周围的天兵逼退半寸:“赵烈!你快带她们走!去凌霄宝库救如月和曦娥!我挡住这些人!”

赵烈的长枪已崩出数道缺口,金甲上满是血痕,却摇了摇头:“九思兄,你说的对,三界安宁不该用无辜之人的命换!今日,我赵烈就算抗旨,也要陪你一起闯宝库!”他突然转身,长枪指向身后的天兵,“愿意随我救那小丫头的,跟我来!不愿的,就当我赵烈从未认识你们!”

十几名天兵面面相觑,最终有五人握紧长枪,站到了赵烈身后:“末将愿随将军抗旨!”

樊凌儿立刻挥剑劈开一条血路:“快!宝库在凌霄殿西侧,我们从密道走!交交,用你的镇魂琴稳住殿内的天兵!”

樊交交抱着断弦的古琴,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琴身,蓝光爆发,暂时定住了冲来的天兵。几人趁机冲进密道,可刚走不远,密道的石壁突然亮起黑纹——正是魔主残魂留下的咒印!咒印突然炸开,黑芒化作一道虚影,正是魔主的残魂:“白九思,想救花如月?晚了!我已在她的魂核里种下‘怨魂咒’,只要她看到你,就会想起所有被你‘抛弃’的瞬间,到时候,她会亲手杀了你!”

“你胡说!”白九思挥剑斩向虚影,却只斩到一片黑灰,“我和如月之间没有抛弃!你别想挑拨我们!”

可残魂的笑声却在密道中回荡:“你忘了寒泉边你为了救樊凌儿,让她挡在你身前?忘了奈何桥你没抓住她的手,让她坠入轮回?忘了黑暗之渊你为了拿心灯,让她被噬魂鼎重伤?这些,她都记得!”

白九思的脚步猛地顿住,那些画面像尖刀般扎进他的心脏。他知道,那些瞬间是为了保护更多人,可在花如月的视角里,却是一次次的“放弃”。樊凌儿看出他的动摇,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九思前辈,别信魔主的话!如月妹妹不会误会你的!我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几人冲出密道,正好看到凌霄宝库的石门打开,花如月的魂体被定魂钟碎片的金光缠在半空,她的眼中满是痛苦,却突然转向白九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怨魂咒被触发了!

“花如月!”白九思冲过去,却见花如月突然甩出时血咒的金鞭,缠住他的脚踝,将他狠狠拽倒在地,剑也脱手飞出,“如月,是我,我来救你了!”

“救我?”花如月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魂体因愤怒而剧烈震颤,“白九思,你是来‘救’我,还是来看着我被献祭,好拿定魂钟碎片净化三界?寒泉边你让我挡剑,奈何桥你让我坠轮回,黑暗之渊你让我扛噬魂鼎,现在,你是不是也要让我献祭,好成全你的‘大义’?”

“不是的!那些都是误会!”白九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金鞭缠得更紧,“寒泉边我是为了引开魔兵,奈何桥我是被孟婆的锁链缠住,黑暗之渊我是为了拿心灯救你……如月,你听我解释!”

“解释?”花如月突然举起掌心的时血咒,金芒直指他的眉心,“我看到的,是你一次次放开我的手!是你为了别人,把我推到最危险的地方!白九思,我再也不会信你了!”她突然引动魂核碎片的力量,金芒直扑白九思,“今日,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让你用我的命,去换你的‘三界安宁’!”

曦娥见状,立刻扑过去挡住金芒,金光击中她的后背,她喷出一口金血,却死死抓住花如月的手:“如月,别被怨魂咒控制!是魔主的残魂在挑拨我们!你看,定魂钟碎片里藏着黑芒,那是魔主的魂气!”

花如月却甩开她的手,眼中的冰冷更甚:“曦娥姐姐,你也骗我!你说会护我,却也在帮他拿碎片,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把我当工具!”她突然冲向定魂钟碎片,“既然你们都想让我献祭,那我就如你们所愿!但我要拉着你们一起,陪我魂飞魄散!”

“不要!”白九思猛地挣脱金鞭,纵身扑过去,死死抱住花如月的魂体,“我不准你这样做!就算你恨我,就算你误会我,我也不会让你献祭,更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他的掌心突然亮起白泽金焰,不是攻击,而是将灵力渡给花如月的魂核:“我用白泽残魂的灵力压制怨魂咒!如月,醒醒!我们说好要一起看净云宗的桃花,你不能食言!”

金焰与花如月的魂体交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被怨魂咒的黑芒覆盖:“放开我!白九思,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猛地推开他,转身扑向定魂钟碎片,指尖即将触到碎片的瞬间,玉帝突然甩出镇天令,金光缠住她的魂体,将她拉到石台上:“别冲动!献祭仪式马上开始,只要你乖乖配合,本帝会让白九思平安离开!”

“陛下!”白九思冲过去,却被天兵拦住,他看着石台上的花如月,眼中满是绝望,“如月,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当年桃花树下的约定,我一直记着,从来没有忘过!”

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颤抖,眼中的黑芒与清明不断交织,魂核碎片的光芒忽明忽暗。曦娥趁机引动最后一丝时血,时光之簪化作金箭,直扑定魂钟碎片里的黑芒:“九思,快用照魔镜!镜中的银光能驱散怨魂咒!”

白九思立刻捡起地上的照魔镜,镜片的银光顺着金箭蔓延,定魂钟碎片里的黑芒瞬间爆发,魔主的残魂虚影从碎片中钻出,发出疯狂的笑声:“哈哈哈!怨魂咒生效了!花如月,杀了白九思!杀了他,你就能摆脱所有痛苦!”

虚影突然扑向花如月,想要钻进她的魂核。白九思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虚影,魔主的残魂钻进他的经脉,瞬间冻结他的灵力。他闷哼一声,却依旧握紧照魔镜,将银光全部注入花如月的魂体:“如月,醒醒……我在……”

花如月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眼中的黑芒渐渐褪去,清明重新占据眼底:“九思哥哥……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伤害你了?”

“没事……”白九思的嘴角溢出鲜血,却笑着摇了摇头,“只要你醒了,我就没事……”

可就在这时,玉帝突然举起镇天令,金光直扑花如月:“既然怨魂咒已破,献祭仪式继续!”

曦娥立刻挡在花如月身前,时光之簪与镇天令相撞,金芒爆发,整个凌霄宝库剧烈震颤:“玉帝,你若敢伤如月,我就算拼尽元神,也要毁了这凌霄宝殿!”

赵烈和樊凌儿也冲了上来,与天兵混战在一起。白九思抱着花如月,艰难地爬起来,剑刃重新握在手中:“我们走!离开天庭,回净云宗!不管是魔主,还是玉帝,谁也别想伤害你!”

几人冲出凌霄宝库,身后是玉帝的怒吼和天兵的追击。花如月靠在白九思的怀里,魂体依旧虚弱,却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九思哥哥,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傻丫头,”白九思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温柔,“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告诉你我的心意,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

南天门的金甲守卫如林,长枪交织成金色屏障,挡住了众人的去路。白九思抱着花如月,后背已被天兵的箭羽射穿数道血洞,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云阶上晕开暗红的花。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周身的白泽金焰渐渐染上墨色——魔主残魂正在吞噬他的灵力,经脉里的每一寸都像被烈火灼烧,耳边不断传来魔主的低语:“杀了他们,杀了这些阻碍你的人,只要你愿意,我就能让花如月永远留在你身边……”

“九思哥哥,你怎么了?”花如月察觉到他的异常,小手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他猛地攥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魂体。她的魂核突然剧烈震颤,眉心浮现出黑色咒纹——正是魔主早留在她魂核里的“控魂咒”,此刻被白九思体内的残魂引动,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泛着黑芒的骨剑,正是陨魔妖兽的残骨所化。

“如月!”曦娥立刻引动时光之力,金芒缠上花如月的手腕,却被白九思挥剑斩断。他的剑刃已彻底染黑,墨色灵力顺着剑纹流转,看向众人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别碰她,她是我的。”

赵烈握紧长枪,挡在樊凌儿和樊交交身前,声音带着痛心:“九思兄,你醒醒!你被魔主控制了!我知道你不想伤害如月,快停下!”

“伤害她?”白九思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魔性,“我只会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谁也带不走!”他突然将花如月推向骨剑,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如月,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魔主就会放过你,你就能永远留在净云宗,看你喜欢的桃花……”

“不!我不杀你!”花如月的身体剧烈颤抖,控魂咒与她的魂核激烈对抗,眼泪混着魂屑落下,“九思哥哥,你醒醒!我不要你死,我要和你一起看桃花!”

可魔主的低语却在她耳边炸开:“杀了他!他是魔,是毁了三界的凶手!只有杀了他,你才能解脱!”骨剑突然不受控制地举起,剑尖直指白九思的胸口。白九思没有躲闪,反而一步步走向她,墨色灵力在他胸口凝聚出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花如月的衣襟。

“杀了我,如月。”他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她,眼底却藏着一丝决绝,“只有我的血,能净化你魂核里的控魂咒,只有我死,魔主的残魂才会暂时蛰伏……”

“我不!”花如月猛地扔掉骨剑,却被魔主强行操控着捡起,剑尖再次对准他,“九思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骨剑狠狠刺入白九思的胸口,穿透了他的魂核。墨色灵力从伤口喷涌而出,却在触到花如月的瞬间化作金芒——那是白九思用最后一丝清醒,将白泽残魂的灵力渡给她,净化了她魂核里的控魂咒。他倒在云阶上,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花如月恢复清明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她手中那把染血的骨剑。

“九思哥哥——!”花如月扑到他身边,魂体因悲痛剧烈震颤,她的掌心突然亮起时血咒的金芒,竟将自己的魂核碎片一片片撕下,贴在白九思的伤口上,“我救你,我一定救你!曦娥姐姐说过,魂核碎片能续魂,我把我的给你,我把我的都给你!”

魂屑从她周身疯狂消散,半透明的身躯越来越淡,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撕扯着自己的魂核。曦娥冲过来想要阻止,却被她甩开:“别拦我!是我杀了他,是我欠他的!我要洗清我的罪孽,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救他!”

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骨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魂核,金色魂血顺着剑尖滴落,滴在白九思的伤口上。每一滴魂血落下,白九思的身体就泛起一丝金芒,而她的魂体却越来越透明,最后只剩下一缕微弱的金芒,缠绕在他的指尖。

“九思哥哥,”金芒里传来她最后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朋友,还要和你一起看桃花……这次,换我等你……”

金芒彻底消散,南天门的云阶上只剩下白九思的身体,和那把染着魂血的骨剑。樊交交抱着断琴,早已哭成泪人;赵烈握紧长枪,眼中满是悲愤;曦娥的时光之簪掉落在地,沙漏左眼的沙粒彻底停止了转动——她的元神因过度悲痛和灵力透支,再次陷入沉睡。

就在这时,天庭深处传来玉帝的怒吼,紧接着是漫天魔气冲天而起——魔主的残魂已彻底占据玉帝的身体,他穿着龙袍,周身缠绕着墨色魔气,一步步走向南天门,身后跟着无数被魔气控制的天兵天将:“哈哈哈!白九思死了,花如月魂飞魄散,现在,三界都是我的了!”

他举起镇天令,墨色魔气顺着令纹蔓延,南天门的金甲守卫瞬间被魔气侵蚀,眼中泛起猩红的光,转身扑向赵烈等人。樊凌儿握紧断剑,鸿蒙血脉爆发出最后的金光:“就算九思前辈死了,我们也要守住他的心血!赵将军,交交,我们跟他们拼了!”

可魔气的力量远超想象,他们很快被天兵围住,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就在这时,白九思的身体突然亮起金芒,他胸口的伤口处,花如月最后一片魂核碎片突然浮现,与他体内残留的白泽残魂交织,竟在他的掌心凝聚出一把金色的剑——正是白泽的本命神器“镇魔剑”!

剑身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白九思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中闪过金与黑交织的光芒——他没有死,魔主的残魂还在他体内,可花如月的魂核碎片和白泽残魂,却暂时压制住了魔气,让他陷入了半人半魔的状态。

“如月……”他缓缓站起身,握住镇魔剑,声音沙哑却带着滔天恨意,“魔主,我要你血债血偿!”

…………

南天门的云阶彻底崩塌,碎石裹挟着天兵的残甲坠入云海,墨色魔气与金色灵力在空中撞出滔天巨浪。白九思握着镇魔剑,半人半魔的身躯在两种力量间剧烈震颤——魔主的残魂在他经脉里嘶吼,想要彻底吞噬他的神智;而花如月最后一缕魂核碎片却在他胸口发烫,像一盏不灭的灯,死死拽着他的清醒。

“白九思,你已成魔,还敢抵抗?”魔主附身的玉帝悬浮在半空,镇天令化作漆黑的魔鞭,抽得云海翻涌,“归顺我,我让你做三界魔主,让你和花如月的残魂永远困在时光夹缝里,做对亡命鸳鸯,岂不快活?”

“闭嘴!”白九思挥剑斩断魔鞭,金色剑气劈开魔气,却因体内魔性反噬,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你毁了如月,毁了三界,今日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他纵身跃起,剑刃直指魔主眉心,可魔鞭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墨色魔气顺着剑纹爬向他的心脏。就在这时,曦娥的声音突然从时光夹缝中传来,她的元神拖着残破的身躯,手中握着时光轮的碎片——那是她用最后时血从时光古井中唤醒的上古神器,轮盘上的沙粒正疯狂倒转:“九思,撑住!我打开时间轮,倒回魔主附身玉帝之前!只要阻止他夺取镇天令,一切都还能挽回!”

时光轮的碎片突然爆发出金芒,南天门的景象开始扭曲——崩塌的云阶重新凝聚,死去的天兵缓缓站起,甚至连白九思胸口的伤口都在渐渐愈合。可他却猛地睁大眼,看着曦娥的元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曦娥上神,快停下!时光倒逆是逆天之举,会引动九天天劫!你撑不住的!”

“来不及了!”曦娥的声音带着决绝,她将时光轮的碎片按在自己的沙漏左眼上,金芒与沙粒交织,竟强行扩大了时间倒转的范围,“魔主的目标是三界的时间锚点,只要倒回他附身玉帝前,我们就能重新封印他!九思,记住,等时间倒转成功,立刻去凌霄宝库,毁掉定魂钟碎片里的魔主残魂晶核!还有……替我照顾好太阳神鸟的蛋,它是最后的希望……”

她的话还没说完,九天之上突然传来雷鸣,紫金色的天劫云迅速凝聚,无数雷鞭从云中落下,狠狠抽在曦娥的元神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元神上的金芒却依旧未散,时光轮的倒转速度越来越快:“快……魔主的残魂要挣脱时间束缚了……九思,带如月走……别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魔主显然察觉到了危机,他猛地甩开白九思,魔鞭直扑曦娥:“疯女人!你敢倒转时光!我毁了你!”

“拦住他!”赵烈挥枪挡住魔鞭,樊凌儿和樊交交也冲了上来,鸿蒙血光与镇魂琴的蓝光交织,缠住魔主的四肢。白九思趁机冲到曦娥身边,想要将她拉回安全地带,却被她推开:“别管我!时间轮只能由时光之神操控,我若停下,之前的牺牲都白费了!九思,看着我——花如月的魂核碎片没有彻底消散,它藏在时光轮的沙粒里,只要找到所有碎片,用你的白泽灵力和我的时血,就能让她重聚魂魄!”

天劫雷鞭再次落下,曦娥的元神被劈成了两半,可她却笑着将时光轮的碎片掷向白九思:“拿着它……去净云宗的桃花树下……那里有最后一块时光轮碎片……找到它,就能……”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元神化作漫天金粉,融入时光轮的碎片中。时光轮的倒转终于完成,南天门的景象瞬间回到魔主附身玉帝前——玉帝还站在凌霄宝库里,手中握着镇天令,定魂钟碎片的黑芒尚未爆发;花如月的魂体虽虚弱,却还在白九思的怀里,正担忧地看着他;甚至连陨魔渊的妖兽,都还困在骸骨堆里。

可九天之上的天劫云并未消散,紫金色的雷鞭转向白九思,显然将他视作了时光倒逆的同谋。魔主的残魂也趁机从时光缝隙中钻出,再次扑向玉帝:“这次,没人能阻止我了!”

“曦娥上神!”白九思握紧时光轮碎片,眼泪混合着血落下,他看着怀里的花如月,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恨意与决绝,“如月,你先跟着赵将军和凌儿走!我去毁掉魔主的残魂晶核,然后去找时光轮的最后一块碎片,我一定会让你和曦娥上神都回来!”

花如月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魂体因担忧微微颤抖:“九思哥哥,我和你一起去!这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听话!”白九思将她抱给樊交交,“你现在魂体虚弱,不能再涉险。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净云宗看桃花,再也不分开。”他转身握住镇魔剑,金色灵力与时光轮的金芒交织,迎向扑来的魔主和天劫雷鞭,“魔主,今日我便用你的残魂,祭奠曦娥上神!”

魔主的残魂与玉帝的身体融合,镇天令化作魔鞭,直扑白九思的胸口:“白九思,你以为时光倒转就能赢我?我早已在三界种下魔种,就算没有玉帝的身体,我也能借其他容器复活!你和花如月,还有那个死了的曦娥,都只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白九思挥剑挡住魔鞭,时光轮的碎片突然亮起,映出净云宗桃花树下的景象——那里果然有一块泛着金芒的时光轮碎片,正被一朵桃花包裹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却在这时,天劫雷鞭再次落下,狠狠抽在他的后背,金色灵力瞬间黯淡,魔鞭趁机刺穿了他的肩膀。

“九思哥哥!”花如月挣脱樊交交的手,冲向白九思,时血咒的金芒缠住魔鞭,“我不准你伤害他!”

魔主冷笑一声,魔鞭突然转向,缠住花如月的魂体:“小幽灵,既然你找死,那我就先吞了你,再用你的魂核复活!”

“不要!”白九思纵身扑过去,用身体挡住魔鞭,镇魔剑狠狠刺入魔主的胸口。魔主发出凄厉的惨叫,残魂从玉帝的身体里钻出,化作一道黑芒,直扑花如月的魂体:“我就算魂飞魄散,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时光轮的碎片突然爆发出金芒,曦娥消散的金粉从碎片中涌出,化作一道光盾,挡住了魔主的残魂。光盾中传来曦娥最后的声音:“九思,带如月去净云宗……找到最后一块碎片……时光轮能重聚魂魄……但需要……需要一个人的魂核做引……”

光盾彻底消散,魔主的残魂也被金芒烧成了飞灰。玉帝恢复了清明,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满是悔恨:“是本帝糊涂,差点毁了三界……白九思,本帝愿赐你天庭圣力,助你重聚花如月和曦娥的魂魄……”

“不必了。”白九思抱起虚弱的花如月,握紧时光轮碎片,“曦娥上神的牺牲,不是为了天庭的圣力。我会找到最后一块碎片,用我自己的魂核做引,让她和如月都回来。”

他转身走向南天门,身后是玉帝的叹息和天兵的沉默。花如月靠在他的怀里,小手轻轻抚上他的伤口:“九思哥哥,若用你的魂核做引,你会怎么样?”

白九思笑了笑,声音温柔却带着决绝:“我会变成残魂,像你之前一样。但没关系,只要你和曦娥上神能回来,只要三界能恢复安宁,我就算永远困在时光夹缝里,也心甘情愿。”

…………

净云宗的桃花开得铺天盖地,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路上,像铺了一层碎雪。白九思抱着花如月的魂体走在林间,她的身影已淡得几乎要融入风中,只有胸口那缕金芒——最后一丝魂核碎片,还在微弱地闪烁。

“九思哥哥,我好像能闻到桃花香了。”花如月的声音轻得像花瓣飘落,她的小手抚过身边的桃枝,指尖刚触到花瓣,那片桃花就化作金粉,融入她的魂体,“曦娥姐姐的光,好像就在这花里。”

白九思的喉结滚动,将涌到眼眶的泪硬生生憋回去。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魔主残魂已彻底消散,可白泽残魂也因之前的激战变得虚弱,掌心的时光轮碎片烫得惊人,轮盘上的沙粒正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逝——那是曦娥残留的时光之力,每流走一粒,重聚魂魄的希望就弱一分。

转过最后一道山弯,最古老的那株桃树下,果然泛着金芒。一块巴掌大的时光轮碎片嵌在树洞里,碎片周围缠着淡淡的桃花灵气,正是曦娥说的最后一块碎片。可树洞旁的地面上,却刻着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符文里渗出黑色的瘴气,正是当年仙魔大战时留下的“锁魂阵”。

“是锁魂阵!”花如月的魂体突然颤抖,“这阵法会吸魂魄,曦娥姐姐的时光之力就是被它困住了!九思哥哥,我们别碰碎片,我不要你用魂核做引,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白九思却弯腰捡起碎片,将三块时光轮碎片拼在一起。金芒瞬间爆发,树洞中的瘴气被金光驱散,阵纹却突然亮起,无数血色锁链从地下钻出,缠住花如月的魂体,将她往树洞拖去:“锁魂阵要吞她的魂核!”

“九思哥哥,放开我!”花如月拼命挣扎,魂核碎片的金芒却越来越亮,“这阵法是曦娥姐姐设的!她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她想让我用魂核引动时光轮,别管我!”

白九思挥剑斩断锁链,却见更多锁链从地下涌出,甚至缠住了他的脚踝。时光轮的碎片在他掌心剧烈震颤,映出曦娥的虚影——她的元神被困在轮盘的沙粒中,脸色苍白如纸:“九思,别斩断锁链!锁魂阵是用来过滤我元神里的魔气,只有如月的魂核能引动它,也只有你的白泽残魂,能稳住时光轮的倒转之力!”

“你早就计划好了?”白九思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故意让我找到碎片,故意让我用魂核做引,你早就知道离别是注定的,对不对?”

曦娥的虚影苦笑一声,金泪从眼角滑落:“我是时间之神,早就看到了结局。魔主虽灭,可我倒转时光引下的天劫,已让三界时间锚点松动,只有时光轮能重新稳固,而启动轮盘的钥匙,就是你我他三人的魂核之力——我的元神,你的白泽残魂,还有如月的时光魂核。”

花如月突然停止挣扎,任由锁链缠住自己,她的魂体转向白九思,眼中满是温柔:“九思哥哥,我懂了。曦娥姐姐是为了三界,我也是。你还记得我们在桃花树下的约定吗?你说要陪我看每一年的桃花,可如果三界没了,桃花也不会开了。”

她突然引动魂核碎片的力量,金芒顺着锁链蔓延,竟主动钻进锁魂阵的阵眼:“我用我的魂核做引,启动锁魂阵,你和曦娥姐姐趁机稳固时光轮!九思哥哥,答应我,以后每年桃花开,你都要来看一看,就当是我陪你一起看了。”

“不要!”白九思冲过去,却被时光轮的金芒挡住。他看着花如月的魂体被阵眼吸得越来越小,看着她最后冲自己笑了笑,像极了当年在净云宗初遇时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这样笑着,将一朵桃花插在他的发间,说要陪他看遍人间春色。

“九思,快!”曦娥的虚影突然爆发出金芒,将自己的元神注入时光轮,“如月的魂核快撑不住了!你把白泽残魂注入轮盘,我们一起启动时光锚点!”

白九思的剑掉在地上,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将掌心按在时光轮上,白泽残魂的灵力顺着掌心涌入轮盘,金色与银色的光芒交织,整个净云宗的桃花突然疯狂绽放,又迅速凋零——时光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转,远处的村落里,被忘魂咒控制的村民渐渐恢复神智,冥府的忘魂泉开始干涸,天庭的天劫云缓缓散去。

可花如月的魂体,却在阵眼的金光中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金粉,落在时光轮上,化作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一朵桃花的形状。曦娥的虚影也越来越淡,她看着白九思,眼中满是歉意:“对不起,九思。我骗了你,时光轮不能重聚魂魄,只能稳固三界。但我在轮盘里留了一道时光印记,百年后,当月华洒满桃花树,如月的魂核碎片会重新凝聚,只是那时,她不会再记得你……”

“我等。”白九思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就算她不记得我,我也等。我会在这里种满桃花,等她回来,再给她插一朵桃花,告诉她,我叫白九思,是她的老朋友。”

曦娥的虚影彻底消散,时光轮化作一道金芒,冲上云霄,融入三界的时间锚点。锁魂阵的阵纹渐渐褪去,只留下树洞里那朵桃花形状的刻痕,和地上那把染过魂血的镇魔剑。

白九思捡起剑,坐在桃树下,看着满地凋零的桃花。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白泽残魂的灵力已耗尽,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仙门修士,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凡人。

“九思哥哥。”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白九思猛地抬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桃树下,手里拿着一朵桃花,正好奇地看着他。小女孩的眉眼,和花如月一模一样,只是眼中没有丝毫记忆,只有纯粹的天真。

“你是谁家的小丫头?”白九思的声音带着颤抖。

小女孩跑到他身边,将桃花递给他:“我叫花如月,爹娘说我是从桃花里长出来的。老爷爷,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白九思接过桃花,老泪纵横。他知道,这是曦娥给他留的念想,是花如月的魂核碎片重新凝聚的转世,却再也不是那个陪他闯冥府、战魔主、在奈何桥边说要陪他看桃花的花如月了。

“我在等一个人。”白九思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温柔,“等一个会给我插桃花的姑娘。”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将桃花插在他的发间:“那我陪老爷爷等吧!我娘说,桃花开的时候,想念的人就会回来。”

白九思看着小女孩的笑脸,恍惚间又看到了当年的花如月。之后,曦娥重归了时间之神的位格,却永远困在时光夹缝里,再也无法现身;花如月转世重生,却忘了所有前尘往事;而他,只能守着这株桃树,守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约定,直到生命的尽头。

百年后,净云宗的桃花依旧盛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桃树下,手里握着一块时光轮的碎片,碎片上的桃花刻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芒。远处,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正笑着跑来,手里拿着一朵桃花,像极了百年前的模样。

老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迅速黯淡。他知道,她不是她,可他还是笑着,等着她跑过来,像当年一样,将桃花插在他的发间,说一声:“九思哥哥,桃花开了。”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回应,只会在心里默默说一句:“我等你,等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