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她动静这么大,李芝芝却只关心阮宿安别染了什么病。

到时候又感染了耀祖。

李芝芝:“你早点去医院检查,别是什么传染病,祸害我们一家人。”

阮宿安巴不得克死他们。

吐完后,阮宿安不管李芝芝的念叨,回房间继续睡觉。

“你放心,我会去医院的。死也不死在你们面前,可以吗?”

李芝芝这才满意地闭嘴。

午睡一小时后,阮宿安还是很困,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起床去医院,并婉拒了阮梦子的陪同。

运气不错,一出小区就打到了车,没遭受太阳的毒害。

她坐上后座,有气无力地靠在背椅上。

司机叔叔热心道:“去医院啊,中暑了?”

阮宿安闻着出租车里的皮革味,难受得反胃,努力压下呕吐反应,摸了摸手臂上鸡皮疙瘩:“师傅,能把空调调高点吗?我有点冷。”

司机疑惑:“冷吗?”

到了医院门口,司机师傅热心肠地询问:“姑娘,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阮宿安摇了摇头,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

阮宿安一个人挂号好后,坐在外面等待叫号。

面诊阮宿安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医生,笑起来眼角出现两条细纹。

女医生看了看阮宿安的资料,温柔询问:“有什么症状。”阮宿安想了想,尽量完善描述:“头晕恶心,没胃口,呃……还有点嗜睡怕冷。”

女医生皱起眉头,心想这是怀孕的症状啊,可眼前的女孩一看年纪不大,不像是结婚的:“有性生活吗?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阮宿安尴尬地回忆:“一个月前,但事后马上吃了药。”

医生摇了摇头:“吃药也不是百分百避孕,具体情况还要检查。”说着马上开了验血之类的单子。

医院效率极快,验血结果当天就出了。阮宿安忐忑不安地拿着检测报告找到医生。

女医生看着验血单上的数据,沉声道:“你怀孕了,孕五周,时间也吻合。”

大热天的,阮宿安却一瞬间仿佛身处冰窟。阮宿安嘴巴张了张,但说不出一句话。

“不建议做人流,你子宫壁过薄,引产后很难再怀孕,并且手术有风险,需要法定监护人或合法配偶到场签字。”

阮宿安懵了,几小时后回到家里也没回过神来,医生的话一遍遍在脑海里循环。她不敢让父母知道,未婚先孕还是和个陌生人,妈妈知道后一定会打死她的,但是瞒着她们的话,做手术又是个问题。

钱,不久前倒是有一笔了,可谁来签字呢。

“姐,你怎么了?”阮梦子看着姐姐自医院回来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阮宿安一下子站了起来,跑进房间里,东翻西找。最后在书桌上的笔筒里找到了上次随手丢的小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是孩子父亲的联系方式。

阮宿安矛盾极了,她不想联系他,可是现在的结果也有他一半的责任。

“今天太晚了,万一人家睡了,明天再打吧。”阮宿安潜意识里能拖一天是一天。

第二天早上九点,李秘书报告了阮宿安没来报到并且短信也不回后,傅珩远就一直处在低气压里。

连续开了两个小时会,又把一个方案骂得狗血淋头,底下的人都战战兢兢,深怕下个倒霉蛋就是自己。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傅珩远本想挂断,但想到一种可能性,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

“喂,傅先生,我是阮宿安,我有急事找您,您今天中午有时间吗?”

阮宿安原生家庭不幸福,可她并不讨厌小孩,相反,她很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宝宝。

但是,现在不行,她还只是个学生,生活费还是父母出,没精力和钱财去养一个小孩。

阮宿安想了一个晚上,傅珩远看着有钱有势有素质,也许他会有个好办法。

傅珩远奇怪她能遇到什么麻烦,以至于急急忙忙地来求助自己。

听着女孩隐隐带着哭腔的话,他二话不说地答应了,约定好见面地点和时间。

地址在傅珩远公司楼下的一个咖啡厅。

不凑巧,手机上打车半天没人接单,阮宿安害怕错过时间,迫于无奈选择了公交车。

阮宿安有点紧张地护住肚子,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拉杆,车里摇摇晃晃,她也随之起起伏伏,眩晕感十分强烈。

一下车,阮宿安就跑到花坛里吐了个痛快。这几天,她吐了好几次,这更加坚信自己怀孕了。

自从接到电话后,傅珩远就结束会议,早早下来等待,一直望着门外。

终于,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中,傅珩远皱了皱眉,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进咖啡厅,阮宿安就冷得打了个哆嗦,还好她随身背的包包里多带了一件外套。

此时,店里的客人还不多,因此阮宿安一下就锁定了坐在窗边角落的傅珩远。

今天开例会,傅珩远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常年健身的痕迹把这件制服撑得满满的,阮宿安知道衣服下的身材有多好,不禁红了脸。

傅珩远看着刚穿了件外套的女孩面色通红,疑惑:“你很热吗?”

阮宿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想起正事来,有点难以切齿。

之前口口声声说以后就当没见过,之后也是避之不及。

今天傅珩远答应碰面,阮宿安已经很感激了。

傅珩远等半天也不见人说话,耐心从来没这么好过,“不是有急事找我吗?”

阮宿安也不犹豫了,从包里拿出一份报告,递了过去,低声说道:“我怀孕了。”

傅珩远怀疑自己也中暑了,现在是昏迷前的幻想。死死捏着报告单,上面白纸黑字写着临床诊断结果:妊娠状态。

傅珩远嗖得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道::我的?”

阮宿安点点头,生怕他不信:“对,我只和你有过,所以……”

傅珩远觉得有些荒谬:“可是我们吃药了啊。”

“我也不知道,医生说没有百分百的事,我……如果你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检查,我没必要骗你的,我比谁都希望这是一场梦……”

阮宿安不知道怎么解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只有让他眼见才是最好的证据。

傅珩远暗暗深吸了口气,坐了下来,尽量保持冷静:“现在你是要我负责吗?”

阮宿安连连否认:“不是的,做手术要签字,我希望你能帮我。”

傅珩远脸色更差了,刚知道有了个孩子,结果马上就要没了。

心情一起一伏,跟坐过山车一样,是个人都受不了。

傅珩远心脏一抽一抽的,但发生这种事最害怕的肯定是女孩子。

傅珩远语气放松,先看看情况,安抚道:“好,那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安排,好吗?”

阮宿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