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年的秋天,北京城有了新气象。街坊们都在议论,说军管会快要撤了,往后要换新章程了。这事儿在四合院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
这天傍晚,院里的人刚吃完晚饭,就听见外头传来敲锣声。闫埠贵最爱凑热闹,第一个放下碗筷就往外跑。
"走走走,去看看啥事儿!"他一边跑一边招呼院里的人。
中院儿里已经聚了不少人,军管会的王干事站在当间,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
"街坊邻居们,静一静!"王干事清了清嗓子,"根据上级指示,往后咱们这片的治安管理要有些新变化。可能要成立居民小组,大家有啥事儿,都可以反映。"
人群里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声音。易中海站在前排,听得格外认真。
"还有一个重要通知,"王干事提高了嗓门,"为了方便管理,每个大院要推选三个管事人,协助处理邻里纠纷。这管事人啊,要办事公道、有威望。"
这话就像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水塘,顿时激起层层涟漪。
"管事人?这不就是管事的嘛!"有人小声嘀咕。
"要是当上管事人,往后院里谁不得高看一眼?"另一个人接话。
闫埠贵眼睛滴溜溜地转,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他推了推眼镜,往前挤了挤:"王干事,这管事人怎么个选法?"
王干事笑了笑:"由大家推选,军管会审核。要选那些办事公道、有威望的同志。"
散会后,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往回走,但心思都活络开了。
易中海回到家里,关上门就和媳妇嘀咕:"这三个管事人,我得争取一个。我在厂里就是个小组长,管人有经验。"
他媳妇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那可是个好差事,往后院里谁不得听你的?"
"可不是嘛!"易中海眼里闪着光,"特别是中院那几家,都得好好管管。"
对门的刘海中也在打同样的算盘。他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对牛春花说:"这管事人非我莫属。我在厂里就是技术好的老工人,大家都服我!"
牛春花一边给刘光齐夹菜一边附和:"就是,咱们家光齐将来也要有出息,你这个当爹的得先做出个样子来。"
西厢房的许伍德心里也在琢磨。他虽说是个放映员,但在院里也算是个文化人。
"淑华,你说我要是当上管事人怎么样?"他问媳妇。
许淑华撇撇嘴:"得了吧,就你?整天在外头放电影,院里的事你管过几回?"
许伍德不服气:"我怎么就不行了?我见的世面比他们多!"
只有何雨柱没啥想法,他正忙着给雨水夹菜:"多吃点,长身体呢。"
陈哲冷眼旁观,觉得这事儿有意思。他看得出来,院里好些人都开始活动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去了军管会办公室。他特意换了身干净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王干事,我是来反映一下院里情况的。"他说得一本正经,"我们院啊,总体来说还不错,就是有些小问题需要协调……"
王干事一边听一边点头:"易师傅考虑得很周到。管事人就是要这样,事事想在前面。"
易中海心里美滋滋的,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闫埠贵也没闲着。他特意去了趟供销社,买了两包大前门,傍晚时分溜达到了军管会办公室。
"王干事,忙着呢?"他笑眯眯地递上烟,"我来反映一下思想动态。"
王干事摆摆手:"烟就不抽了。有什么情况你说。"
闫埠贵压低声音:"我觉得选管事人这事吧,得慎重。有些人表面上看着不错,实际上……唉,我就不多说了。"
刘海中则是另一套做法。他在厂里就和军管会的人熟,直接找上了关系。
"老张,你看我这个条件够不够当管事人?"他拍着胸脯,"要论资历,我在院里也是数得着的!"
许伍德想来想去,决定从文化入手。他找了几本政策文件,天天在院里大声朗读,显得自己很有水平。
就连一向不怎么掺和院里事的廖师傅,这几天也主动和人打招呼了。
几天后,军管会贴出通知,要召开全院大会,推选管事人。
开会那天,院里格外热闹。家家户户都来了人,就连平时不怎么露面的都出来了。
王干事站在前面,开门见山:"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推选咱们院的三个管事人。大家有什么人选,都可以提出来。"
话音刚落,易中海就站了起来:"我推选刘海中同志。刘师傅在厂里就是骨干,有经验。"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策略:先推举别人,显得自己大公无私。
刘海中没想到易中海会推举自己,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我推选易中海同志。易师傅为人正派,在院里很有威望。"
两人互相吹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在做戏。
闫埠贵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吧,选管事人不能光看资历,还得看文化水平。咱们院有些同志,连文件都读不明白,怎么宣传政策?"
这话明显是针对刘海中的。刘海中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许伍德接话:"闫老师说得对。管事人要代表咱们院的形象,不能太随便。"
会场上你一言我一语,明显分成了几派。有支持易中海的,有支持刘海中的,还有推举别人的。
何雨柱听得直打哈欠,小声对陈哲说:"这有什么好争的?谁爱当谁当去。"
陈哲笑笑没说话。他看得出来,这管事人的位置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在意面子的人都在乎这个。
王干事见争论不休,只好说:"这样吧,大家投票决定。每人写三个名字,得票最多的三位当选。"
投票结果出来,易中海、刘海中和闫埠贵票数最高。
王干事当场宣布:"那就由易中海同志、刘海中同志和闫埠贵同志担任咱们院的三个管事人。希望大家配合他们的工作。"
散会后,当选的三个人聚在一起商量。易中海清清嗓子说:"咱们既然当选了,就得有个分工。这样吧,往后院里人叫咱们,就按年纪排,叫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显得亲切。"
刘海中挺挺腰板:"我看行!这样既不失威信,又显得亲近。"
闫埠贵推推眼镜:"倒是妥当。不过得说清楚,这是院里街坊的称呼,对外还是叫管事人。"
就这样,三个管事人自己定下了"大爷"的称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传开了,全院都这么叫,再后来连别的胡同也都跟着学了起来。
只有许伍德脸色不太好看。他票数第四,就差那么几票。
回到家里,许伍德还在嘀咕:"凭什么选他们三个?我哪点不如闫埠贵了?"
许淑华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人家闫老师好歹是个文化人。你呢?就会放电影。"
中院里,何雨柱正在做饭,看见易中海背着手在院里溜达,那架势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柱子,做饭呢?"易中海主动打招呼,语气里带着几分领导的腔调。
何雨柱"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陈哲在屋里看着,觉得有意思。这管事人还没正式上任,架势倒是先摆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在院里转悠,看见谁家门前不干净都要说两句。
刘海中更是夸张,不知从哪找来个小本本,动不动就拿出来记两笔。
闫埠贵倒是没那么张扬,但见人说话都带着几分官腔。
最有意思的是许伍德。他虽然没选上,但比谁都积极,天天往军管会跑,美其名曰"反映情况"。
院里的人私下都在议论:"瞧见没有?这还没怎么着呢,架势先端起来了。"
"往后可得小心点,别让人抓着小辫子。"
就连孩子们都感觉到了变化。刘光天和刘光福在院里踢毽子,刘海中看见了都要训两句:"闹什么闹?影响别人休息!"
只有何雨柱还是老样子,该干嘛干嘛。陈哲冷眼旁观,觉得这出戏越来越好看了。
秋风拂过院子,卷起几片落叶。一切都好像没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