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的瞳孔缩了一下,回头看他:“你换我衣服了?”
傅廷衍不承认:“没有。”
姜时愿的脸色冷了下去。
“那你问这个问题什么意思?”
傅廷衍笑了一声。
用一贯凉薄、戏谑的眼神看着她。
“我只是突然想看看,如果姜小姐以为是我换的衣服,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有病。”
姜时愿头也不回地进了主卧,将门关上。
傅廷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会让人将你把衣服送过来。”
之后姜时愿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傅廷衍走了。
过了一会,服务员摁响门铃。
送来的衣服应该是刚从奢侈品店买的。
是姜时愿工作后的穿衣风格。
简约设计的职场连衣裙,单调的灰色。
她试了一下,长度刚好,但胸部的位置小了。
姜时愿心下了然。
傅廷衍早就已经不记得她的码数了,这是按照温言初的身材挑的。
索性姜时愿已经不想再穿这种颜色沉闷的衣服了。
她递回给服务员。
“麻烦帮我把衣服退了吧,退款打到我卡上。”
“然后给我送件白T和短裤。”
换上衣服的时候,姜时愿对着镜子照了照。
好像还真年轻了几岁。
出了酒店,是舒雁来接的她。
看到姜时愿她眼前一亮,恍惚回到了她读大学那会。
“状态不错啊。”
舒雁虽嘴上夸着,但还是担心地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
“傅廷衍没对你做什么吧?”
姜时愿摇头。
“他有温言初,怎么会对我动心思?”
一年前傅廷衍就对她说过:“姜时愿,你这副身体我早就睡烂了。”
姜时愿坐进副驾。
舒雁启动车子。
“今天周末,带你去哪里逛逛?”
“带我去蔚蓝咖啡厅吧。”
有些事她要向温言初问清楚。
“你约了那个小三?”
舒雁是几天前才从姜时愿口中知道傅廷衍包养了一个女大学生的,还是姜时愿资助了四年、花了她两百万的女大学生。
她早就想会会这个叫温言初的女孩了。
姜时愿的情绪倒很平静。
“温言初可能真的不知道傅廷衍结过婚,不知道我就是他的妻子,你先别为我出头。”
舒雁应下:“好,我坐隔壁一桌,不打扰你们谈话。”
车子抵达蔚蓝咖啡厅的时候,温言初已经在了。
她坐在靠窗的那排。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
加上蔚蓝咖啡厅窗明几净,梧桐树叶的倒影落在窗上,衬得一身白T、淡蓝色百褶裙的温言初看起来干净、美好。
舒雁愣了会神。
“是不是长得很好看?”姜时愿问。
舒雁点头,但她不仅仅觉得温言初好看。
“阿愿,我怎么觉得,从有些角度看,她和你长得有些像,神态也有些像?”
“有吗?”姜时愿疑惑。
舒雁很认真地点头。
“尤其是你今天也穿了白T,更像了。”
“可能你之前都穿职业装,所以自己没发现?”
姜时愿不清楚。
她说:“我们先进去吧。”
推开蔚蓝咖啡厅的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温言初的视线看过来,脸上立马洋溢起了明媚的笑。
她朝姜时愿挥了挥手。
姜时愿走过去:“等久了吧,想喝什么,我请客。”
温言初摇头,用手语说:“毕业那天是姐姐请我吃的晚饭,今天这顿咖啡,我请姐姐喝。”
姜时愿应了她的意思,点了杯意式浓缩咖啡。
温言初怕苦,点的是卡布奇诺。
没想到给她还是有些苦。
喝起来的模样有些可爱,像是外出觅食又被吓着的小仓鼠。
隔壁桌的舒雁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
怪不得傅廷衍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喜欢上了她。
男人对能激起他们保护欲的女孩最没抵抗力。
但如果温言初的清纯无辜都是演的,还演得那么自然,那绝对是个高手。
姜时愿开门见山。
“提纲是我给你改的,你打印出来后,也是我给你核的,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在采访现场,最后一个问题被换了?”
温言初整个人都紧了一下。
她的手指不停地扣着咖啡杯,姜时愿知道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所以是你换的?”
“为什么?”
温言初垂下眼睑,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不敢看姜时愿。
她比划手语:“姐姐对不起,您辛辛苦苦为我改提纲,我却没有和您说一声就换了最后一个问题,是我不对,可是,我太没有安全感了。”
“什么意思?”
姜时愿的本意不是逼她,更没有凶她。
但温言初睫毛一眨,竟然哭了。
比划手语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
“阿衍在向我求婚后,我把自己给了他,可他再没提过结婚。”
“有同学骂我,说像他这样成功的男人,不可能看上又哑家庭背景又一团糟糕的我,说我是小三。”
“我好害怕真的像同学说的那样当了小三,就在网上查了阿衍,可我几乎查不到有关他结婚的消息。”
“好不容易查到一条他在四年前的讯息,等我点进去,那条消息也被吞了。”
舒雁打开手机查了查。
确实和温言初说的一样,有关傅廷衍结婚的消息一条都没有。
看来他为了追温言初,下了血本。
让那么多新闻媒体撤销消息,不知道他砸进去多少个亿。
姜时愿抿了一口咖啡,有些苦。
“所以你才会在采访的时候问他是不是结过婚?”
温言初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在姜时愿说要见她的时候,她就在心底盘算好了说辞。
和她斗?呵呵。
“那那场洪灾呢?为什么傅廷衍认定是我指名让你去的现场?”
温言初懵懵然地看着姜时愿,好像还是第一次知道。
连忙向她比划手语:“阿衍怎么会怀疑是姐姐您让我去的现场?我待会就和他说清楚,是我自己要去的。”
比划完,她有些困惑。
“求婚那天也是,阿衍怎么处处针对姐姐?难道阿衍和姐姐认识,闹过什么不愉快吗?”
本是姜时愿怀疑温言初,没想到被她反将一军。
“没有,我和他不熟。”姜时愿否认。
温言初点了点头。
又喝了一口咖啡,苦地她吐了吐舌头。
姜时愿问:“对了,那天你说你男朋友带你回家见他母亲,后来怎么样了?”
温言初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她比划:“阿衍的母亲不喜欢我,那天我一直在哭,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意思是她在那之后没有机会动傅廷衍的手机。
实则所有消息都被她删了,傅廷衍连一个字都没看到。
她其实非常好奇,江旭芝在短信里说的如果超过10点,就将姜时愿送到老头床上,是有多老,又有没有送成功?
温言初压住嘴角。
姜时愿目光有些涣散:“这样啊。”
她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更苦了。
所以那天,傅廷衍看到了江旭芝发的消息,也看到了祁明轩打的电话。
但他选择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