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盛翊泽满头大汗。

他觉得今晚是不能活着见到爸妈了。

快吓尿了啊。

“时愿姐,是我啊,小盛盛、小翊泽,和你异父异母的亲姐弟,你不认识我了?”

盛翊泽的求生欲都快溢出来了。

可姜时愿硬是只听到了异父异母四个字。

她仰头将酒喝完:“什么亲姐弟,那不是没有血缘关系么,可以搞。”

“这真搞不得啊!”

盛翊泽差点就要上去捂她嘴巴了。

“算了我还是给你跪下吧!”

他顶着一头上坟脸,噗通一下就屈了他的黄金膝。

向主位上长腿交叠,浑身气场可怖的男人解释。

“衍哥,时愿姐喝醉了,她胡说呢,我跟时愿姐可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啊。”

傅廷衍掐灭烟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但越是没有情绪,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跟我这具尸体解释作什么,我是她已经死了十年的丈夫。”

救命啊。

盛翊泽差点就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赶紧把人救活吧。

“那个衍、衍哥,我有点尿急,先、先去趟厕所啊。”

他决定先跑。

见他都这么说了,围在傅廷衍身边的公子哥们也全都夹紧尾巴跑了。

“怎么都走了?”姜时愿不解。

看着主位上隐没在黑暗里的男人,她有些尴尬。

“不好意思,我好像把你朋友都吓跑了,那你先喝,我也撤了。”

傅廷衍那张五官深邃的脸瞬间被怒气蔓延。

他放下交叠的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怀里。

“妈的,谁允许你穿这么骚的!”

“不过是一年没睡你,欲望就这么强,迫不及待在外面找小白脸?!”

姜时愿跌进他怀里,有些恍惚。

怎么眼前男人的脸变成傅廷衍了,语气也那么像。

她好奇地捧起他的脸。

“我老公怎么活了?”

“眉毛、眼睛、鼻子,你好像他。”

傅廷衍快要将牙齿咬碎,她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是我不甘心吗,不甘心八年的感情输给了一年,所以梦到了他?”

姜时愿伸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往下带:“那既然是梦,做点什么总没事吧?”

说不清是撒气,还是想给过去这段婚姻画个句号。

她闭上眼吻上去。

那一瞬,傅廷衍的眼神晦暗不明。

他大概是疯了,翻涌的情绪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抗拒。

她离他那么近,近到清甜的酒气喷薄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两片唇瓣只剩毫厘,可在她就要触上去的刹那,她睡了过去。

柔软的身子往下倒,傅廷衍连忙勾住她的腰身,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

“姜时愿,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他像是要将她看穿。

后知后觉赶来的舒雁看到傅廷衍时,脸色不太好看。

“如果知道你在这里,我绝对不会让阿愿来夜莺。”

她见过傅廷衍爱姜时愿的模样,所以知道傅廷衍之后的所作所为有多不爱。

傅廷衍将怀里的人儿抱起来。

“你是不该带她来这里。”

他的视线越过舒雁,落在远处一名头戴鸭舌帽、面遮口罩的男人身上。

注意到傅廷衍的视线,对方立马压低鸭舌帽,离开了夜莺。

舒雁反应过来:“狗仔?”

傅廷衍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从来没有结过婚,知道那场婚礼的狗仔肯定嗅到了流量密码。

这几天一定会盯上姜时愿。

“傅廷衍,是你将阿愿陷入舆论的漩涡,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

舒雁伸手:“将阿愿还给我。”

傅廷衍嗤笑了一声。

“舒雁,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把她给你?”

舒雁不敢相信。

“傅廷衍,你还是人吗?”

“将金丝雀养在你和阿愿的婚房,还不放阿愿走,不给她自由,你一定要这样恶心她吗?”

他说:“对,我跟她,没完。”

舒雁气地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你就不怕下地狱?!”

傅廷衍的脸被打偏了过去,上面的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

可就算是这样,笔笔镌刻的下颌线,依旧勾勒着惊为天人的侧颜。

傅廷衍看了她一眼。

“舒雁,你应该庆幸,你跟她说了一样的话。”

否则,他不会给她面子。

傅廷衍抱着怀里的人儿走出夜莺。

下地狱吗?

姜时愿早就在四年前就说过了。

但他不会下。

至少现在不会。

姜时愿次日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果然宿醉伤身。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发现自己在总统套房。

该不会……一夜情?

加上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她更加笃定。

“帅哥?”

她在总统套房找男人的身影,却在阳台看到了傅廷衍。

他穿了身灰色的居家服,颀长的身形倚在栏杆上,指尖夹着烟,却没有抽,但地上落了一地的灰。

他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

姜时愿看到他盯着手机出神,那是他和温言初的聊天界面。

她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姜时愿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她收回视线。

“昨晚的帅哥呢?”

她开门见山地问,不怕他发脾气。

或者说她认定他根本就无所谓她有没有给他戴绿帽,所以不会发脾气。

但她好像想错了。

“姜时愿你真他妈的疯了?”

傅廷衍将手机关上,扔掉手里的香烟看着她。

姜时愿倒也坦诚。

“一年过去了,我也该感受一下什么是荷尔蒙的滋润了不是吗?”

“我也不要二十亿了,十八亿,我们就离婚。”

傅廷衍冷笑一声。

“为了和我离婚,玩外面的小白脸,宁愿扔掉两亿?”

他的尾音变得可怕。

“姜时愿,我说过,一亿,一亿以外属于言初的,你一分都拿不走。”

姜时愿平静地看着他。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我继续霸占傅太太的位置,你爱你的温言初,我玩我的男大?有意思吗?”

傅廷衍向她逼近一步:“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

“那请傅总给我介绍个男人吧。”

姜时愿重新提了傅廷衍之前给她的允诺。

“你知道的,我很缺钱。”

傅廷衍眯了眯眼。

“姜时愿,国内的那两百万我暂且不提,但流向国外的四千万去了哪?你为什么会那么缺钱?”

姜时愿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

“建庄园,以后好养男人,这个解释傅总满意吗?”

傅廷衍气地舌尖抵在了后槽牙上。

“你是真有种。”

离开阳台的时候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三天,我给你介绍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你毕竟被我玩烂了,对方的年纪、长相,你没有资格挑。”

“还有,记得戴套,野种我可不认。”

傅廷衍的眼神尽是凉薄和戏谑。

姜时愿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

他进主卧换衣服。

她望着他的背影问:“昨晚谁给我换的衣服?”

“你该不会以为是我?”

傅廷衍毫不避讳地脱下身上的居家服,露出线条流畅的背肌。

姜时愿转过身:“不是你最好。”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

那里有个疤,剖腹产留下的。

她虽然做了最好的修复,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傅廷衍随性地将衬衣袖口挽上两卷。

不经意地问了句:“你肚子上的疤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