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茶楼,听雨轩。
雅间内熏着淡淡的檀香,茶烟袅袅。
九帝卿已褪去了方才在人前的尖锐,独自凭窗而立。
华美宫装包裹下的身影落寞而单薄,仿佛被月光遗忘的孤影。
门轴轻响,他倏然转身。
那张秾丽绝伦的脸上瞬间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妘峥反手关上门,隔着几步的距离站定,“不知殿下有何话要吩咐?”
九帝卿没有回答,而是一步步走近。
宫装迤逦,摇曳生姿。
他炽热的眼神如同实质的火焰,翻涌着浓烈的爱意。
妘峥被他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烫了一下,竟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冰冷的墙面抵住了她的背脊,退无可退。
转瞬间,两人已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九帝卿身量极高,只比身为女子的妘峥矮了大半个头。
此刻他微微仰起脸,贪婪汲取着她身上熟悉的松柏气息。
“殿下,请自重。”妘峥皱紧了眉。
“阿峥……”九帝卿在她颈间呵气如兰,美眸流转间,那点魅惑的泪痣仿佛活了过来,“那些虚礼,道别的话,都不重要了。”
他忽然抬手,开始解自己宫装外袍的盘扣。
妘峥瞳孔骤缩,正想阻止,却骇然发现身体竟有些僵硬迟钝,“殿下!您做了什么?!”
“做什么?”九帝卿凄然一笑,动作却未停。
外袍滑落肩头,露出柔顺轻薄的丝质中衣。
雪白优美的颈项,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仿佛彻底抛弃了羞耻与骄傲,继续挑开中衣的系带,最后一层束缚滑落在雪白的足边。
“我即将嫁入异国,成为她人夫,此生此世,再不能由己。”
“可整整十二年,阿峥,我心中始终只有你一人!”九帝卿眼中燃烧着炽烈到近乎疯狂的爱火,“就让我将自己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交给你!”
“不求名分,不求将来,只求在我生命中,能永久刻下独属于你的印记!”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飞蛾扑火般的决绝扑向妘峥。
温软柔韧的身躯紧紧贴了上来,雪白的手臂藤蔓般环住她的脖颈。
带着兰麝幽香的红唇,不管不顾就要印上来。
“殿下不可!”
妘峥猛一侧头,那温热柔软的红唇便重重印在了她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清晰暧昧的唇印。
她却顾不了这么多,喘了口气,袖中变戏法般掏出把小刀,毫不犹豫捅向了大腿外侧。
“噗嗤”一声,血流涌柱。
妘峥却觉得那股令她僵硬的束缚感也随之骤然消退,一把推开了那雪白的胸膛。
九帝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怔怔看着妘峥腿上迅速晕开的刺目鲜红,
“阿峥,你宁可自残自伤,也不愿要了我……”
妘峥一时半会儿没空搭理他,忍着痛,利落在袖子上撕下一截布料,手法熟练地将伤口紧紧包扎好,才长长舒了口气。
额上已布满细密的冷汗。
她转过头,带着压抑的怒火斥责,“你们这些男人,挽留人的方式都只有献身吗?”
九帝卿却痴痴地看着她,“阿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妘峥见他一副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模样,顿时怒气横生。
抄起他的腿就将人扛上肩,一把丢在柔软的榻上,随后又去捡拾地上散落的衣物。
九帝卿全程一动不动,直到妘峥坐回榻边,他才伸手去搂她的脖子,柔媚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眷恋:“阿峥……”
“坐好!”妘峥严厉道。
九帝卿却不想再听她说任何拒绝或教训的话了。
整个人手脚并用缠上了她的身子,“阿峥,就让我再抱抱你吧,求你……”
他使出杀手锏:“我就要成为别人的男人了……”
妘峥的身体瞬间绷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寸肌肤的柔滑细腻,那是集天下资源于一身才能养护出的,犹如最顶级绸缎般的触感。
只微微一碰,就足以让任何女人心旌摇曳,难以自持。
妘峥感觉自己的身躯着了一团火,燥热难耐。
她猛地偏过头,额角青筋直跳,用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体内翻腾的欲望。
“阿峥,”姬兰初感受到她的妥协,心中升起一丝卑微的喜悦。
他雪白柔韧的双臂更紧地搂住她的脖颈,与她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融,“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时候吗?”
即便此刻身无寸缕,他却毫不在意,眼中只有她一人。
“……嗯。”妘峥艰难地应了一声,目光不可避免扫过比当年更加成熟诱人的躯体。
怎么会不记得,她当初还是个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
听闻家里给自己定了个姿色平平的未婚夫,气得当晚就揣了一兜子银票去京城最出名的青楼,点了个头牌。
醉酒归来,昏暗的房间里躺了个男扮女装、美得雌雄莫辨的小人儿,她自然以为是那劳什子头牌玩的“情趣”。
借着酒意,差点就把人摁在榻上办了。
谁能想到,那竟是溜出宫来见世面的、金枝玉叶的小帝卿!
一场啼笑皆非的误会,就此结下了一段孽缘。
事后她还被这小帝卿恼羞成怒派人打了闷棍,若非身手尚可,怕是要落下残疾。
“我当时自然是气极了的…可后面渐渐了解你,才发现那是个意外,你根本不是那样轻浮浪荡的人。”
九帝卿闷闷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贪婪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柔滑的素手带着依恋,在她宽阔的脊背上流连,“就像现在…要是一般的女人,哪会管这么多,也就你,推三阻四的,好像自己是个无情无欲的圣人一样。”
妘峥闷哼一声,捉住他作乱的小手,沙哑道,“你想错了,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圣人。”
“那你现在就要了我!”九帝卿像是抓住了她的破绽,立刻在怀里不安分扭动起来,企图点燃女人压抑的欲火,“求求你…阿峥,你就要了我吧…”
圣人都禁不起一朵美艳红玫瑰的诱惑。
妘峥隐忍地掐住他柔韧的腰肢,额前细汗密布,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警告,“姬兰初!和亲前可是要验身的!”
这个疯男人,为了一夕之欢,连命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