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的银子,我一文都没乱花!你缝的这件内衫,我天天贴身穿着!它比那狗屁官袍干净一千倍一万倍!”
我指着心口那朵歪扭的拂尘,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阿拂,你看着我!你哪里脏?是这世道脏!是那些逼你、害你、把你弄到这地方的人脏!”
我的眼泪终于也没忍住,砸了下来,混着她的泪:“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她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滚烫的泪,看着我眼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疼和愤怒,那层包裹着她的、厚厚的冰壳一样的绝望和羞耻,终于“咔”地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她猛地扑进我怀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我的腰,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痛苦都哭出来。
我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任由她的眼泪浸湿我的衣衫,一遍遍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有我,再没人能欺负你…”
马车到了陛下赐下的状元府邸,虽然不算豪奢,但也干净体面。我抱着依旧虚软无力的阿拂下了车,径直走进内院,吩咐吓坏了的管家:“准备热水,干净的衣裳,再让厨房做点清淡好克化的吃食来。任何人来访,一律不见!”
我把阿拂安置在卧房的床上,打来热水,亲自拧了帕子,一点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和之前可能被碎银砸到的污迹。她的脸苍白得透明,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一直看着我,眼神像是做梦。
“饿不饿?我让他们做了粥。”我低声问。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手悄悄伸过来,抓住了我的一片衣角,攥得紧紧的,像是怕我跑了。
丫鬟送来了热水和粥,我挥手让她们下去,想亲自喂她。她却微微偏开头,声音细弱:“我…我自己可以…”
我知道她还在别扭,也没强求,把粥碗递给她。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吃着吃着,眼泪又掉进了碗里。
等她吃完,收拾妥当,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才终于有机会问出那个撕扯我心肺的问题:“阿拂,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到了京城?还在那种地方?”
阿拂的手猛地一颤,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淹没。
她闭上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开始说。
原来,送我走后不久,苏州那边巡查的御史不知怎的知道了她资助我的事情,竟查出了她所在的楼子多年前牵扯的一桩旧案,小题大做,将她视为祸乱科举的“源头”,一根链子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