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刚毕业半年的策划助理，攥着月薪六千的工资条，正想给住院的爸交医药费，却收到了公司的开除通知。
桌上摊着张赔偿单，20万，还有份签着我名字的文件——那字迹歪扭得可笑，我根本没见过。部门经理站在旁边，指尖夹着烟，说要么赔钱，要么“晚上陪客户喝几杯，这事好商量”。
我摸了摸包里的录音笔，上周他逼同事改项目数据时，我偷偷录了下来。可现在，催收的短信已经发到家妈手机上，我该先保清白，还是先保爸妈不被骚扰？
01
手机震的时候。
我正蹲在城中村出租屋的地板上。
手里捏着母亲刚寄来的 3000 块。
纸币边角卷着毛。
上面还沾着点工地的黄土。
妈发消息说。
“你爸的止疼药快没了。
这钱省着点花。
不够妈再想办法。”
我盯着屏幕。
手指攥得发白。
手机壁纸上。
是上个月收到的录用短信。
“策划助理，月薪 6000，下月转正。”
这 6000 块。
是爸的医药费。
是妈的房租。
是我们家的救命钱。
第二天进公司。
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时。
给张诚的桌上放了杯热咖啡。
不加糖。
他上次随口提过一句。
他进办公室的时候。
我正在改项目方案。
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
生怕慢了一点。
就丢了这份工作。
“小林。”
他突然开口。
声音压得低。
办公室里其他同事。
头埋得更低了。
没人敢抬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
手停在半空。
“张经理，您找我？”
他走过来。
手搭在我椅背上。
一股烟味混着酒气。
扑到我脸上。
“今晚有个客户。
你陪我一起去。
懂事点。
转正的事。
我帮你搞定。”
我手指掐进掌心。
疼得发麻。
上次他说这话的时候。
我找借口躲了。
上上次。
我假装没听见。
这次。
他眼神里的威胁。
快溢出来了。
我想起妈昨天的消息。
想起爸躺在床上的样子。
想起出租屋那扇漏风的窗。
但我更想起。
大学时帮人整理 “潜规则指南”。
里面写着。
“第一次妥协。
就有无数次妥协。”
我深吸一口气。
慢慢站起来。
声音有点抖。
但没停。
“张经理。
抱歉。
我晚上要回家照顾我爸。
陪客户的事。
您找别人吧。”
他脸上的笑。
一下就没了。
办公室里静得。
能听见打印机的声音。
“小林。”
他盯着我。
“你知道多少人想抢这个岗位吗？”
我没说话。
手悄悄摸进兜里。
点开了手机录音。
屏幕亮了一下。
又暗下去。
“机会就这一次。”
他又说。
语气软了点。
像在诱哄。
“陪客户喝几杯。
以后我罩着你。”
我抬起头。
看着他的眼睛。
第一次没躲开。
“张经理。
我需要这份工作。
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
他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