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手里的传单。
一把夺过去。
“你走吧。
我们这不要人了。”
“为什么啊？”
我急了。
“我都准备好了。”
“别问了！”
他瞪我一眼。
“张经理说了。
谁敢用你。
就是跟他作对。”
张经理。
又是张诚。
我站在原地。
手里空空的。
风刮在脸上。
像刀子。
我漫无目的地走。
走到城中村的时候。
已经半夜了。
出租屋的灯。
暗得很。
我掏出钥匙。
开门。
屋里冷冷的。
没开空调。
我把包扔在沙发上。
掏出兜里的录音笔。
按了播放键。
张诚的声音。
又传出来。
“怕什么？
出了事有我。”
我攥着录音笔。
一遍一遍地听。
听了十几遍。
直到耳朵发麻。
突然。
我站起来。
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我。
眼睛红红的。
头发乱乱的。
像个疯子。
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慢慢握紧拳头。
“张诚。”
我轻声说。
“你想逼死我。
逼死我家。
没那么容易。”
“你让我赔 20 万。
我偏不。
你让我找不到工作。
我偏要找。”
“你不是喜欢改数据吗？
不是喜欢搞小动作吗？
我就用这录音笔。
把你的丑事。
全抖出来。”
“我要让你赔钱道歉。
要让你滚出广告圈。
要让你为你做的事。
付出代价。”
我对着镜子。
一字一句地说。
声音不大。
但很清楚。
说完。
我掏出手机。
给妈打了个电话。
“妈，你在哪？
安全吗？”
“我在你姨家。
没事了。”
妈的声音。
平静了点。
“妈，你别担心钱的事。”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
听起来有底气。
“我找到赚钱的办法了。
很快就能解决。
你好好休息。
别想太多。”
挂了电话。
我把录音笔。
放在枕头底下。
然后打开电脑。
新建了一个文档。
标题是 “张诚罪证收集计划”。
我开始写。
第一条。
找小王。
让他说实话。
第二条。
找更多被张诚害过的人。
第三条。
联系媒体。
第四条。
……
写着写着。
天快亮了。
我看着窗外的鱼肚白。
突然不害怕了。
以前。
我总想着。
忍一忍就过去了。
找份工作。
安安稳稳的。
可现在我知道。
有些事。
忍不了。
有些人。
不能让。
我关掉文档。
伸了个懒腰。
虽然一夜没睡。
但我觉得。
浑身有劲儿。
我拿起录音笔。
又按了一下。
这次。
我把声音调大。
让张诚的声音。
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回荡。
“怕什么？
出了事有我。”
“是啊。”
我笑着说。
“出了事有你。
那这次。
我就让你。
好好‘负责’。”
我把录音笔收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