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附近人士?」
「我不是这里人。」
我垂下眼,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
「父母都没了,没处可去。」
他眼底那点异样的光又闪了一下,像是某种确认。
然后他努力扯出一个算是宽和的笑:
「既如此…若姑娘不弃,待宋某伤好些,可随我回都城将军府。」
「虽不敢说荣华富贵,总能给姑娘一处安身立命之所,报答此番恩情。」
我心里盘算着任务第一步达成,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茫然和感激,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伤比想象中好得快。
能勉强坐起来时,他便开始询问外界情况。
我依着系统给的零星信息和自己那点历史知识,含糊地答。
十天后,一小队残兵找到了我们,领头的副将看见宋璟,几乎哭出来。
3.
回到临时军营,气氛凝重。
敌方战船铁索相连,稳踞江心,宛如水上堡垒,几次冲击,我方皆损失惨重。
中军帐内,烛火通明,宋璟盯着沙盘,眉头拧成死结,将领们鸦雀无声。
我端着一碗药进去,放在他手边。
他没看药,只盯着沙盘,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喃喃:
「坚壁重重,难以撼动,若强攻,只是徒增伤亡…」
鬼使神差地,我看着那连成一片的船影,脑子里划过赤壁之战的故事,低声脱口而出:
「若是火攻呢?」
帐内瞬间死寂。
所有目光猛地聚焦在我身上,惊疑、探究、不屑。
宋璟倏地抬头,眼睛死死盯住我:
「你说什么?」
箭在弦上,我只能硬着头皮,指着沙盘上代表敌船的木块:
「它们连在一起,一动俱动,一损俱损。」
「若是趁东南风起,遣轻舟载易燃之物突入,火起则难解…」
我话没说完,宋璟眼底猛地爆发出骇人的亮光。
他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药碗哐当作响:
「好!好一个火攻!妙计!」
他猛地站起身,因动作太大牵动伤口,踉跄了一下,我却下意识伸手去扶。
他反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眼中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谢婉!你真是…真是天赐予我的福星」
下一个瞬间,他竟张开手臂,猛地将我紧紧抱进怀里!
浓重的男性气息瞬间笼罩了我,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种极度不适的、被侵犯的感觉窜遍全身,胃里猛地一抽。
「放开!」
我几乎是尖叫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把他推开,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警惕地瞪着他。
宋璟被我推得一怔,手臂还僵在半空,脸上的狂喜慢慢收敛,眼底掠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阴霾。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种温和:
「是在下唐突了,一时忘情,谢姑娘莫怪。」
我压下喉咙痒的恶心感,低着头匆匆说了句“将军好好休息”,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帐篷。
夜风冰冷,我却觉得脸上还在发烫,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爬过黏腻的蛇,浑身都不舒服。
之后一个月,我尽可能躲着他,除非送药送饭,绝不踏入主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