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刚才那挨打的丫鬟与您房里那画上的姑娘真像,就是年纪小些,瘦些。”
灯笼张只当小舟在说笑,摇摇头没放在心上。阿云已经走近二十年了,就算有女儿,也该是嫁人的年纪了,怎会还是个丫鬟?然而心里却莫名地记下了这事。
几天后,他送货再次路过怡红院后巷时,正巧撞见那丫鬟被两个大丫鬟推搡着跌倒在地:
“贱蹄子!叫你偷懒!”
“没有,我没有偷懒,是妈妈叫我出来买丝的!”丫鬟争辩道,怀中紧紧护着一捆彩丝。
灯笼张本就不喜多管闲事,但那丫鬟抬起头时,他手中的推车猛地一歪——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阿云!同样的杏眼,同样的鼻梁,连委屈时抿嘴的神情都一模一样。
“住手!”他脱口而出,“光天化日之下,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两个大丫鬟见是灯笼张,认得他是怡红院的常客,撇撇嘴走了。灯笼张上前扶起那小丫鬟,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心中震动不已。
“多谢先生。”丫鬟怯生生道谢,匆匆行礼后便要离开。
“姑娘且慢!”灯笼张叫住她,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奴婢姓云,没有大名,院里都叫我云丫头。”
云?灯笼张更加惊讶:“你母亲可是叫阿云?”
小丫鬟摇摇头:“奴婢不记得母亲名讳了,自小就被卖到院里。”说罢匆匆离去,像是怕极了再挨骂。
夜里,灯笼张失眠。他辗转反侧,想起阿云难产而死的传言,想起那孩子也没保住的话。若那孩子其实活下来了?若是被人抱养后又转卖?云丫头的年纪似乎也对得上。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生长,搅得他心神不宁。
3 旧帕证缘
翌日,灯笼张特意提早收工,买了一包桂花糕,绕道怡红院后门,找到相熟的老厨娘。
“哟,张师傅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老厨娘笑眯眯地接过糕点。
灯笼张压低声音:“向您打听个人,院里那个叫云丫头的。”
老厨娘顿时了然:“那孩子啊,命苦得很。据说是十年前被人卖到院里的,当时约莫六七岁,卖她的人说是远房亲戚,孩子父母双亡。因她模样好,便买下她,先当丫鬟使唤,等着日后长大接客。”
她叹口气:“那孩子性子倔,没少挨打挨骂。”
灯笼张心中一紧:“可知她祖籍何处?怎么就被卖到这里?”
“这就不清楚了。只依稀听说好像是城南一带的人家。”
老厨娘忽然压低声音,“张师傅打听这个,莫非是...”
灯笼张忙摆手:“随便问问,您千万保密。”
回到铺子,灯笼张心中已有七八分确定。他辗转一夜,第二天毅然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