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皇君,你呢?”范来力安维持着圣印,沉声问道。镇压裂口消耗巨大,他额角已见汗珠。

李上少君目光依旧锁定那被圣印暂时封住的深渊,瞳孔深处神光流转,似乎在极力洞察着黑气最核心的奥秘。

“我需窥探这污秽本源,找出其弱点,或至少弄清它此次苏醒的规模与方向。”他声音低沉,“否则,堵得住一时,堵不住一世。祂既已开始苏醒,便绝不会只有这一处……”

他缓缓抬起双手,指尖萦绕起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土黄色光丝,那是大地记忆的触须,是他作为土皇君沟通地脉本源的神通。

“小心!”其余三皇同时提醒,张李季元的遭遇还历历在目。

李上少君深吸一口气,眼神决然,指尖的光丝小心翼翼地、缓缓地探入磐岳圣印边缘溢出的、一丝极其稀薄的黑气之中。

就在接触的刹那!

李上少君浑身猛地一僵,如遭雷击!

一幅远比之前触碰焦土时更为清晰、更为恐怖的画面,伴随着海啸般的恶念,瞬间冲垮了他的神念防御,蛮横地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片无尽的、蠕动的黑暗。没有形体,没有边界,只有纯粹的贪婪与饥饿。祂并非在沉睡,而是在“消化”——消化着上一次炼狱中吞噬的万千生灵的恐惧与绝望,消化着被污染的大地精华。祂感受到了封印的松动,感受到了外界鲜活的灵脉与魂魄,于是伸出了“触须”……

而这“触须”的目标异常明确——它正沿着一条古老而隐秘的地脉支流,朝着某个方向……贪婪而精准地蔓延而去!

李上少君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一口金色的神血险些喷出,又被他强行咽下。

他看向三位同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紧迫。

“祂的目标是——”他的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嘶哑,“‘坤元化生池’!”

第三炉香:万灵源池,污秽所指

李上少君话音未落,其余三皇君面色骤变,比听闻“那个东西”苏醒时更为震骇。

“坤元化生池?!”范来力安失声,维持磐岳圣印的双臂都微微一颤,引得下方被镇压的裂口中黑气一阵剧烈翻涌,他急忙凝神加固,额角青筋暴起,“怎会?那是大地生机最终极的源泉之一,藏于万地祖脉深处,有上古禁制守护,祂怎么可能……”

“正因它是生机源泉!”李上少君急促打断,强行压下神魂因窥探污秽本源而带来的剧痛与晕眩,语速极快,“对那以万物负面为食粮的存在而言,坤元化生池既是无上美味,亦是绝佳温床!若能污染化生池,以其磅礴生机反向滋养祂的死寂与污秽,祂恢复乃至超越上古全盛时期的速度将难以想象!届时,不止人间,九天十地恐再无净土!”

张李季元操控的晶尘风暴微微一滞,声音发紧:“化生池若被污,大地生机将逆流,万物凋零,生灵涂炭皆在顷刻!守护化生池的‘后土禁制’虽强,但历经万载,又逢如今地脉凋零,恐怕……”

王驷女容维持着净尘结界,温婉的脸上已是一片凛冽:“绝不能让祂得逞!我们必须立刻前往!”

“走?”范来力安低吼,双臂因持续对抗裂口喷涌的巨力而微微颤抖,“这口子怎么办?我等一旦撤离,此地污秽必将彻底爆发,沿地脉四散,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