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霉味扑鼻，却堆满了被太初仙门列为“禁术”的古籍。顾长卿径直走向最里侧的檀木架，果然看见那卷《九渊经》——封面是暗紫色，绣着九条首尾相衔的黑龙，与测灵石上的残脉纹路如出一辙。
她刚要伸手去取，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
顾长卿心跳骤停，转身时手中碎玉已捏出裂纹。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见来人——是清衡真人座下大弟子，林修远。
这人是前世害她最深的帮凶之一，曾当众嘲讽她“残脉废物”，又在师门围杀她时递上淬毒的剑。
“顾师妹？”林修远眯起眼，“大半夜来藏经阁，偷学禁术？”
顾长卿迅速将碎玉藏入袖中，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师、师兄……我只是睡不着，来寻本《基础锻体诀》……”
“锻体诀在二楼。”林修远步步逼近，掌心泛起青光——那是“搜魂诀”，专破低阶修士的神魂伪装，“还是说……你想偷《九渊经》？”
顾长卿后背抵上书架，指尖悄悄掐了个法诀。这是《九渊经》残页里记载的“晦明咒”，能短暂扰乱他人灵识。
“师兄莫要血口喷人！”她突然提高声音，“我娘亲是残脉，生前最恨别人说她偷东西！你若再污蔑我……”
林修远动作一顿。
顾长卿盯着他的眼睛，前世记忆翻涌——这人在她被逐后，曾抢过她娘亲留下的旧帕，说是“沾了残脉晦气，烧了干净”。
“你娘亲？”林修远嗤笑，“一个被逐出师门的洗衣妇，也配提‘残脉’二字？”
“她配！”顾长卿猛地甩出藏在袖中的碎瓷片——那是她方才从地上捡的，此刻沾了她心头血，“我娘亲临死前说，太初仙门欠她一条命！欠所有残脉修士一条命！”
碎瓷片划破林修远的手背，鲜血滴在地上。他吃痛后退，搜魂诀被打断。顾长卿趁机抓起《九渊经》，转身冲向地下室出口。
“站住！”林修远嘶吼，“我这就去禀报师父！”
顾长卿跑上楼梯时，听见身后传来法器破空声。她咬牙将《九渊经》护在胸前，心口碎玉突然炸开一道蓝光——那是娘亲的残魂在护着她。
“噗！”
一支淬毒的银针擦过她耳际，钉在墙上。顾长卿踉跄几步，冲出藏经阁大门。月光下，她看见山门处的守卫正打着哈欠换班，而林修远的叫骂声已经惊动了主殿。
“顾长卿！你偷了禁术还想跑？！”
顾长卿没回头。她将《九渊经》塞进怀里，运起仅剩的灵气冲向后山。那里有处废弃的矿洞，是她前世躲清净的地方，也是今生第一个“家”。
矿洞深处，顾长卿点亮一盏油灯。
《九渊经》摊在石桌上，暗紫色封皮泛着幽光。她翻开第一页，墨迹斑驳的小字让她呼吸一滞——
“九渊残脉，非是污秽，乃天道锁链。引九渊之力淬骨，解九重封印，可得真仙遗泽……”
这与前世她在九渊祭坛看到的壁画完全吻合！
她迫不及待往下读，直到“第一重封印·引气篇”：“残脉修士不可强聚灵气，需以心头血为引，沟通九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