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上的人早就死了，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我在舱内听见自己呼吸声，却闻不到血的味道。
他们说我是英雄，可我连心跳都没有。
那天我站在授勋台上，看着台下欢呼的人群，突然笑了——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我，还埋在月球背面的陨石坑里。
而现在，穿着我的脸、披着我的名字、享受着荣耀的……是它。
他们给我戴上勋章的时候，手在抖，不是感动，是恐惧。
可他们不敢说，因为他们早就知道——我不是我。
但没关系。 我会让他们亲口承认。
当“我”开始流血，他们就该明白了。
我不是我 舱门打开的那一刻，闪光灯像暴雨一样砸下来。
我站在登月返回舱门口，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宇航服，头盔摘下，露出一张被全球直播镜头扫描了千万遍的脸——陈烬。
中国第三位登月航天员，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在月球极区完成七十二小时驻留任务的宇航员。
“欢迎回家！”现场主持人声音颤抖，“你是我们的英雄！”
我笑了笑，没说话。
人群沸腾，国旗挥舞，孩子们举着我的画像喊我的名字。
摄像机推近，拍我眼角的细纹、唇边的干裂、还有那双看起来疲惫却坚定的眼睛。
完美。
一切都按剧本走。
可只有我知道，这双眼睛，从来没见过月球的太阳。
真正的陈烬，早在七十二小时前，就已经死在了月面。
死于一场“意外”——舱外活动时氧气管破裂，生命维持系统失效，监控最后画面是他跪倒在月壤上，头盔面罩布满血雾。
而我……是从他尸体上爬出来的东西。
或者说，是它选中了我。
那天，我在月球轨道舱值守，等他回来。
通讯断了三小时，我启动紧急协议，准备下降救援。
就在那时，轨道舱的AI突然报错：“检测到外部接触，非授权进入。”
我冲向舷窗。
看见一个身影正从月面缓缓升空——那是陈烬的宇航服，但动作不对。
太流畅，太……精准。
像某种程序在运行。
它飘进气闸舱，进来时没脱头盔。
我举起电击棒：“身份验证！报出你的任务代号！” 它缓缓抬头，面罩后，是一张和陈烬一模一样的脸，然后它笑了。
没有声音，但那笑容让我浑身发冷。
下一秒，它猛地撞向我，力量大得不像人类。
我被按在墙上，呼吸骤停。
它贴近我的脸，嘴唇贴着玻璃，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你活着，我才能回去。”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返回舱里。
地球在前方，蓝色星球美得像梦。
可我手腕上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显示：心率：0。
我摸了摸胸口，没有心跳。
但我能思考，能动，能笑。
甚至能流泪——虽然流出来的，是淡灰色的液体。
落地后，医疗组第一时间把我接走。
体检报告出来那天，主任医师在会议室里拍桌子：“这不可能！血压正常、血氧饱和、神经反射达标……但他没有心脏搏动！”
有人低声说：“是不是……低温休眠技术？” 另一个声音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的血液样本在离心机里不分离？” 没人敢深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