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楼梯扶手被踩得吱呀响。捕头张彪带着几个捕快冲上来，穿身捕快服，腰间刀鞘沾着红泥 —— 跟井边黑布靴印上的红泥一样，脸上满是不耐烦：“谁是墨云深？谁是萧无涯？京兆府下令，封锁倚红楼，所有人都得接受盘问！苏晚晴是朝廷命官 —— 李嵩曾为她求了个‘九品孺人’的虚衔 —— 她的死要报京兆府立案，你们私闯案发现场，按律当罚！”
张彪的目光扫过书桌，见了那本账册副本，眼神明显一缩 —— 萧无涯敏锐地抓着他心底的慌，不是怕查案，是怕账册被发现，怕自己的秘密漏了。萧无涯还注意到，张彪的指甲缝里有黑色纤维，跟苏晚晴指甲缝里的乌云锦一模一样，连他刀鞘上，都沾了点淡绿色丝绢 —— 是苏晚晴襦裙的料子。
“张捕头来得倒快。” 萧无涯的语气带了点冷，往前走了步，故意靠近张彪 —— 离得越近，心灵感应越清，“不知道张捕头，方才在何处办案？怎么来得这么及时？”
张彪眼神躲躲闪闪，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刀鞘上：“在…… 在城西巡逻！接到报案就立刻赶来了！天启城最近不太平，私盐案多，我们捕快得时刻巡逻，保百姓安全。”
“城西巡逻？” 墨云深拿起桌上的乌云锦丝绢，递到张彪面前 —— 丝绢上还沾了点墨渍，是苏晚晴抄账册时不小心蹭的，“那张捕头可知，城西万锦记的乌云锦，为何会在苏晚晴的指甲缝里？又为何沾在你的刀鞘上？还有，你刀鞘上的淡绿色丝绢，跟苏晚晴襦裙的料子一模一样，这怎么说？”
张彪的脸瞬间变了，从白到青，后退时撞到古筝，琴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像在哭。他的右手攥得更紧，刀鞘上的红泥簌簌掉：“我…… 我只是路过万锦记，不小心沾的！这丝绢…… 或许是之前办案时沾的！你们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一查就知道。” 林婉儿的声音清冷，从药箱里拿出个瓷瓶，倒出点透明药水，滴在张彪刀鞘的丝绢上 —— 药水一碰到丝绢，瞬间变红，“这是‘牵机引’的检测药水，遇毒就红。张捕头，你的刀鞘上不仅有苏姑娘的襦裙纤维，还有牵机引的毒痕，你还有什么说的？”
张彪的身子开始抖，眼里满是怕 —— 他知道，再也瞒不住了。
第三章 静心苑踪：私盐的暗渠
城郊的静心苑，藏在一片茂竹林深处。
这里是王元宝的别院，却没几个人知道，这片竹林下藏着天启城最大的私盐中转站。墨云深和萧无涯扮成绸缎商，骑着马跟在王元宝的车队后 —— 王元宝的车队很特别，每辆马车都用黑布帘遮得严严实实，连车窗都缝死了，车夫都是生脸黑衣人，腰间别着跟张彪刀鞘同款的匕首，那是影组织的标志。马车走得慢，车轮陷在泥里很深，显然装着极重的东西 —— 墨云深估了下，每辆马车至少装了五百斤，十辆就是五千斤，绝不可能是绸缎，一匹绸缎也就几斤重。
“车轮印里有盐粒。” 墨云深勒住马，指尖捏起点白色粉末 —— 是从车轮上掉的，放在鼻尖轻嗅，“是江南的海盐，比官盐细，没加碘 —— 官盐会加碘防大脖子病，私盐为了省成本，从不加。你看，这盐粒里还混着点黑的 —— 是煤渣，江南盐城的盐场用煤烧盐，私盐里会带煤渣，天启城的官盐用柴烧，不会有这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