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木门被他带起的风“砰”地一声关上,将满室的寒意都锁在了这间小小的药庐里。
我靠着门板,身体缓缓滑落,心脏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来回切割,痛得我无法呼吸。
萧聿珩,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以为这只是一句狠话,却低估了他如今的权势与疯狂。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的“济世堂”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队身披重甲的官兵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开始打砸,药柜被推倒,珍贵的药材撒了一地,被冰冷的军靴碾得粉碎。
为首的将领,我认得,是萧聿珩的心腹,墨影。
他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杀神。
墨影走到我面前,展开一卷明黄的卷轴,用毫无起伏的语调宣读了摄政王的命令。
“医女苏清漪,妖言惑众,私藏禁药,即刻查封济世堂,所有家产充公,本人……带回王府别院,听候发落。”
“私藏禁药?”我气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墨影没有理会我的辩驳,只是挥了挥手。
两个士兵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
我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马车,一路颠簸,最终停在了一处宅院前。
这里……曾是我和萧聿珩在京郊的家。
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还是我们热恋时亲手种下的,他说,合欢树,寓意“言归于好,合家欢乐”。
如今花开依旧,人事已全非。
我被推入主屋,看着那熟悉的陈设,每一个角落都残留着我们过往的甜蜜,心口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这里不是家,是萧聿珩为我打造的,一座华丽的囚笼。
他要用我们最美好的回忆,来折磨我。
夜幕降临,他来了,带着一身浓得化不开的酒气。
他没有点灯,就那么坐在黑暗里,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显得孤寂又萧索。
他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我面前。
“陪我喝一杯。”
“王爷忘了?我从不饮酒。”我冷冷地回应。
“我记得,”他仰头,将杯中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酒杯被他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还记得,你说过,这辈子只为我一人破例。”
我的手在袖中死死蜷缩起来,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才让我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那些过往的甜蜜,如今都成了穿肠的毒药,每一句,都足以将我凌迟。
“苏清漪,回来吧。”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脆弱与祈求。
“回到哪去?”我终于无法再忍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到一个随时可以被你抛弃的位置上吗?”
我发出一声冷笑,笑声里充满了悲凉,“萧聿珩,我苏清漪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他没有被我的话激怒,只是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那目光像两口深井,要将我的灵魂都吸进去。
“那孩子呢?”他突然问,声音低沉而危险,“那个孩子,也是玩物吗?”
我的心跳,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阿辰的存在?
02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什么孩子。”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