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珩将我死死抵在门后,玄色铁甲上还带着北境刺骨的风雪与未干的血腥气。
他滚烫的呼吸灼烧着我的耳廓,声音喑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苏清漪,我回来了。”
三年前,他以一句轻飘飘的“就此别过”,将我抛在京城,自己远赴沙场,音讯全无。
如今,他封侯拜将,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却像一条挣脱了枷锁的疯狗,带着一身赫赫战功与滔天权势,重新闯入我的生活。
他凭什么觉得,我苏清漪,会在原地等他?
01
“放开我。”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深冬里结了厚冰的湖面。
萧聿珩的手臂却收得更紧,那冰冷坚硬的铠甲硌得我生疼,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身上的气息霸道地将我包裹,是熟悉的龙涎香,混合着陌生的铁锈与风霜味。
“三年了,”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想说的话太多了,多到能汇成一条淹死他的河。
我想问他,当年在神佛前许下的山盟海誓,为何能转身忘得那样干脆利落。
我想问他,那一千多个孤枕难眠的日夜,他可曾有过片刻的想起我,想起那个在京城里傻傻等他归来的苏清漪。
可所有翻涌的情绪,所有锥心的质问,到了嘴边,都化作了一句最锋利的刀。
“王爷请自重,民女早已嫁作人妇。”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干,寂静得能听见窗外雪花落地的声音。
我清晰地感觉到,禁锢着我的那具身体瞬间僵硬。
萧聿珩的眼底,顷刻间翻涌起骇人的风暴,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嫁了谁?”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我忍着下颌的剧痛,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甚至还扯出一个讥讽的笑。
“是谁都好,总归不会是一个会随意抛弃我,让我沦为全京城笑柄的人。”
我看到他眼中的血色迅速蔓延,像蛛网般爬满了整个眼白,也看到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
“是么?那我更不能放过你了。”
他俯下身,带着浓烈侵略性的吻就要落下,那不是吻,是惩罚,是掠夺。
我偏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积攒了三年的怨与恨,汇聚在掌心,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药庐里回荡,格外刺耳。
萧聿珩被打得偏过头去,俊朗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没有暴怒,反而缓缓地笑了,那笑声低沉,从喉咙深处滚出,透着一股子让人遍体生寒的凉意。
“脾气还是这么烈。”
他终于松开了我,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着门板才勉强站稳。
他伸出手指,指腹在我被他自己气息沾染的唇上轻轻摩挲,动作暧昧又充满了极致的危险。
“我不好过,”他盯着我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残忍无比,“你也别想好过。”
他转身,带着满身的寒气与杀伐之气,大步流星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