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验孕棒上是两条杠。
林小雨盯着那两道刺眼的红，脑子嗡的一声。
卫生间瓷砖的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她却一动不能动。
窗外是城市的喧嚣，车流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把她淹没。
三个月前，她搬进了这套高档公寓，是陈世利给她租的。他说这里视野好，安保严，适合她写作。
现在，这两道红杠像两把锁，把她锁在了这里。
她摸出手机，手指悬在陈世利的名字上。犹豫了三秒，还是按了下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陈世利低沉的声音，背景里有轻微的键盘敲击声。他总是在工作。
“我...”林小雨的嗓子发干，“怀孕了。”
键盘声停了。长达五秒的沉默。
“等我回来。”陈世利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有惊喜，没有恐慌，甚至没有疑问。就三个字——等我回来。
林小雨放下手机，慢慢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想起三个月前，刚搬进来那晚，陈世利从背后抱着她，望着窗外璀璨的江景。
“这里就是你的城堡，”他在她耳边说，“而我，是守护你的骑士。”
现在想来，那城堡不过是金丝笼，而那骑士，手里拿着的是锁链。
两小时后，门锁转动。
陈世利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是林小雨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招牌蛋糕。
“先吃点甜的。”他把蛋糕放在桌上，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
林小雨没动：“我说我怀孕了。”
“我听到了。”陈世利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验孕棒呢？”
林小雨指了指卫生间。
陈世利走进去，拿起验孕棒看了看，然后扔进垃圾桶。
“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他洗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明天的天气。
“就这样？”林小雨的声音忍不住抬高了些，“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陈世利转过身，靠在门框上看她。
三十三岁的他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沉稳，那双眼睛总能看透人心。
“你想我说什么？”他反问，“问是不是我的？当然是。问你要不要生？不要。问接下来怎么办？我已经在处理了。”
每一句都像锤子砸在林小雨心上。
“为什么不要？”她听见自己问。
陈世利走过来，伸手想摸她的头，被她躲开了。
“小雨，”他叹了口气，“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是？”她追问，“等我三十岁？三十五岁？还是永远都不是？”
陈世利的眉头微皱：“你别闹情绪。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先专注你的事业，我的公司也正在扩张期，没时间养孩子。”
“养孩子不需要你费时间，我可以——”
“不可以。”陈世利打断她，语气依然平静却不容反驳，“我的孩子不可能在没有完整家庭的环境下长大。而我现在给不了这个。”
林小雨怔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陈世利说“给不了”什么。
他有什么给不了的？
三十三岁，科技公司CEO，身价过亿，买得起这座城市任何地方的豪宅，请得起一打保姆。
他却说给不了一个完整家庭？
“你是不想给。”林小雨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