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宾客云集,觥筹交错,像一场热闹的派对。
季白春风得意地举起酒杯,高声宣布:
「我和淼淼,因为怜惜阿芷的离去而走到一起,我们会继承她的遗志,把工作室发扬光大!」
宾客们纷纷鼓掌,送上祝福。
好一个「因怜生爱」。
我飘进这间充满了我和季白共同回忆,如今却属于别人的婚房。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不知道,这套房子的每一处,都藏着我的后手。
墙纸的黏合剂里,混着月桂叶的提取物。
窗帘的纤维里,织入了微量的广藿香。
甚至中央空调的管道深处,都涂抹着一层薄薄的龙涎香胶。
单独闻起来,它们是安神、静心的家居香氛。
但现在,它们都可以成为我为这场复仇准备的「香气陷阱」。
一旦被我意念催化,它们就会变成最致命的毒药。
酒过三巡,他们的真面目开始暴露。
季白搂着姜淼,高声讨论着如何伪造更多我「产后抑郁」的证据,好让「自杀」的结论铁板钉钉。
姜淼假惺惺地擦着不存在的眼泪。
「芷姐姐太可怜了,可惜我没能早点开导她。」
够了。
是时候开席了。
我意念微动,催化了客厅那盆名贵的墨兰香气,与姜淼身上那款我亲手为她调制的「挚友」香水发生了化学反应。
一丝微弱的、带着腥气的铁锈味,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它能引人烦躁,放大恶意。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远房亲戚,皱着鼻子大声抱怨:
「季白,你这新房什么味儿啊,怪难闻的。」
其他人都没在意,只有季白和姜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因为那味道,和我车祸现场那瓶被撞碎的香水味,一模一样。
婆婆刘玉梅正贪婪地指挥着工人,把我陪嫁的古董家具搬进新房。
嘴里还念叨着要把我父母从老宅赶出去。
我看着她那副嘴脸,再次催动香气。
我继续用意念将加湿器里安神助眠的薰衣草精油分子结构改变。
现在,它成了致人噩梦的催化剂。
深夜,宾客散尽。
季白和姜淼在新房的大床上紧紧相拥,以为终于可以高枕无忧。
然而,半夜两点,两人同时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
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真丝床单。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卧室里,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浓郁的,只有在葬礼上才会出现的,大朵白百合的香气。
伴随着腐烂的「香气」。
03.
「啊——!」
姜淼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躲进季白怀里。
季白虽然也怕得要死,但还是强作镇定冲下床。
他粗暴地拔掉了所有香薰机的电源。
他把加湿器狠狠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骂道:
「肯定都是温芷买的这些破烂玩意儿在搞鬼!明天就全扔了!」
我悬在天花板上,冷冷地看着他。
无知的蠢货。
他以为扔掉这些设备就安全了?
他不懂,我真正的「香料」,早已融入这栋房子的建筑材料之中。
它们藏在墙纸的涂料里,窗帘的纤维中,地毯的绒毛下。
只要我还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领域。
他们折腾了半宿,再也不敢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