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宣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真的，要将他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夷为平地。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他仅剩的容身之所——萧婉的公寓。
一开门，就看到萧婉正慌乱地接着电话。
“……妈，你别再打电话来了！我说了我现在没钱！那个顾承呈自身难保了！温言那个贱人要把我们都逼死！”
她尖利的声音，和往日温柔体贴的形象判若两人。
看到门口的顾承宣，她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
“承……承宣哥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承宣的脑子“嗡”的一声。
妈？
萧婉的父母不是早就出车祸去世了吗？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像要吃人。
“你刚刚，在给谁打电话？”
萧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眼神躲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顾承呈的心，一点一点沉入无底的深渊。
他想起了仓库里，温言那句意有所指的话——“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原来，这场骗局，不止我一个演员。
他舍命维护的白月光，也是其中之一。
“你早就知道温言的身份，对不对？”
顾承宣的声音发颤，抓着她肩膀的力道大到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所以，你们俩合起伙来，把我当猴耍？”
“不是的！”萧婉终于崩溃大哭，“是温言！是她不让我说的！她说她想考验你！承宣哥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顾承宣自嘲地笑出声，笑声里满是绝望。
他甩开萧婉，踉跄后退，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5
就在顾承宣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门铃响了。
是一个快递员，送来一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包裹。
他木然地拆开，里面只有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袋子里，是一张B超照片，和一个小小的U盘。
他颤抖着手，将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已经成形的胎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轮廓清晰。
照片的背后，用一行清秀的字迹写着：
【孕20周，宝宝很健康。】
顾承宣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疯了一样冲到电脑前，将那个U盘插了进去。
屏幕上，很快弹出一个视频。
是我产检的录像。
我穿着病号服，安详地躺在检查床上，侧着头，温柔地看着屏幕。
医生在一旁解说：“宝宝发育得很好，你看，这是他的小心跳，非常强劲有力。”
视频里，传来一阵清晰而强劲的“砰、砰、砰”声。
那声音，仿佛擂鼓一般，一下，一下，重重地敲击在顾承宣的心脏上。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视频的最后，镜头定格在我的脸上。
我抚摸着小腹，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温柔笑意，那是我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柔软。
视频结束了。
顾承宣却像被定住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他开始疯狂地计算日期。
孕20周……倒推回去，时间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夜晚，完全吻合。
那天是他生日，他难得没有去陪萧婉，和我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夜晚。
